珩兒竟失蹤了?
薑時願神經緊繃,深喘一氣不敢再動。
刀刃已刺破肌膚,血順頸流下,她控製不住發抖。
“我不知你孩兒在哪裏,先放開我。”
李雁寧雙眼赤紅,刀刃抵得更深。
薑時願痛楚加劇。李雁寧狀若癲狂,握刀的手卻極穩。
“你撒謊!你一直厭棄珩兒!今日進出都是你的人,定是你送走了珩兒!”
她嘶聲控訴,活脫脫丟了孩兒的苦命娘親。
言罷又丟了刀,再次跪倒薑時願麵前。
“夫人!把奴的孩兒還奴吧!奴不能沒有他!”
薑時願捂頸嗆咳,聞此言心頭一緊,唇邊勾起諷意。
“還你?他不過慈幼局領養的稚子,與你何幹?”
“他不是......”李雁寧脫口欲駁,被謝淩雲厲聲喝止。
“夠了!李雁寧!定神!”
李雁寧畏縮瞥了謝淩雲一眼,話哽喉間,跌坐於地痛哭。
薑時願冷觀兩人做戲,心酸鬱結,故意刺激李雁寧,想令她撕破臉皮。
她好順理成章和離。
“他是你什麼人?你說!”
“夠了!”謝淩雲怒喝,氣急之下竟一巴掌扇向薑時願,“你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薑時願捂臉,腦中空白,難以置信看向謝淩雲。
相識十五載,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剛才她被李雁寧以死相脅,謝淩雲無動於衷。
而她不過問李雁寧一句,謝淩雲竟掌摑她。
四目相對,唯餘失望。
謝淩雲亦覺不妥,回落的手微顫,緊張上前,聲若蚊呐:“對不住......我太急了。”
薑時願別開臉,不願看他。
謝淩雲慌了神,忙不迭解釋:“珩兒領養回來一直是雁寧照料,她著急才幹傻事......你別怪她。知道孩兒下落,告訴我吧。”
薑時願放下捂臉的手,冷聲道:“謝淩雲,你孩兒在哪裏我不知道。尋人找衙役,別問我。”
眼中冷意刺得謝淩雲一怔。
冷意褪去是死寂,皆令他心慌。
薑時願看他的眼神,該隻有愛意才對。
心神劇震下,他竟未察覺薑時願道破了珩兒是他親子。
僵持不下時,親衛慌忙闖入:“將軍!孩子尋到了!”
謝淩雲急問:“哪裏找到的?”
親衛瞥了薑時願一眼。
她心頭一顫,果不其然,下言將她推至風口浪尖。
“在一輛貨騾車上。那車夫說今日車輛已被夫人包下。”
室內氣氛驟降至冰點。所有目光齊刷刷射向薑時願。
謝母歪坐圈椅,嗤笑:“自己沒福氣生下孩子,我送個來還想著暗害!這種妒婦怎麼就落我家了?”
薑時願臉色慘白。
謝母此言誅心,將她架於火上炙烤,傷處血淋淋攤於人前。
她本能望向最親近的謝淩雲尋求慰藉,他的目光卻釘在李雁寧身上。
薑時願隻覺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心涼透頂。
她自嘲苦笑:“是,我不配有孩子,更不該嫁謝淩雲。”
謝淩雲猛抬頭,見她煞白臉色、頸間血跡斑斑,喉頭發緊。
“時願,別說氣話。”
他服軟想去牽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薑時願聲線發顫:“別碰我。”
她看向謝淩雲的眼神滿是厭惡。
昨日他與李雁寧纏綿畫麵揮之不去。
未理謝淩雲如何震驚,她隻不住望向窗外,盼秦棠寧的車速至。
一陣馬嘶,她臉露喜色。
開門卻是淚痕滿麵的珩兒。
珩兒見開門人是她,發出刺耳尖叫,驚恐萬狀撲向謝淩雲,一個勁往他懷裏鑽,哭喊指控:“爹爹!就是她!她要扔了我!是她把我塞進車裏的!”
謝母當即發難:“薑時願!你還有何話說!珩兒才七歲!他能扯謊嗎?”
謝淩雲緊抱孩兒,沉默不語。
薑時願卻從他防備姿態中讀懂情緒。
這個曾愛她護她、將她視若珍寶的男子,開始懷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