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桃的身體瞬間僵硬,臉色慘白。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將身上的人狠狠推開,縮在床頭。
顧時雨蹙眉看她兩秒,挑眉:“還在生氣?”
他揉了揉眉心,神態跟顧停雲一模一樣,酒液浸潤過的嗓音也別無二致。
若不是聽到過顧停雲為了江挽月守身如玉,她根本分辨不出來。
他再次欺身湊近,雙手撐在她身後,鼻尖相觸。
“今天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如果我心裏有她,就不會跟你結婚。”
顧時雨要吻她。
阮念桃瞪大了眼,猛地側身躲開,幹嘔起來。
她嘔得眼睛都紅了,卻依舊抑製不住,推開男人往衛生間衝。
顧時雨注視著她的背影,眉頭微蹙,眼神微閃。
衛生間裏,阮念桃靠著牆壁緩緩下滑,蹲坐在地。
門外,顧時雨的聲音突兀響起:“你們聽到了嗎?這女人幹嘔,不會是懷孕了吧?”
緊接著,是一片愕然的喧嘩,其中一個兄弟大聲喊:“時雨,你可別玩大了,到時候真相揭露被纏上怎麼辦?”
阮念桃的脊背瞬間僵硬,四肢發涼。
她意識到,顧時雨的手機一直在保持通話狀態。
江挽月的聲音緊隨著傳進耳朵:“停雲時雨,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顧停雲語氣冰冷:“她針對你那麼久,這是該受的懲罰。”
江挽月擔憂道:“萬一桃桃真懷孕了呢?”
片刻沉默後,兩個男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電話那頭,顧停雲聲音顯得格外無情:“就算真懷了,也要處理幹淨。時雨,你說呢?”
顧時雨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當,當然了。”
不知怎的,他的心臟有一瞬間的揪緊。
下一秒,他看到阮念桃打開了門,臉色慘白地看著他。
他心臟漏跳了一拍,快速結束通話上前:“怎麼了桃桃,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你該不會......懷孕了?”
阮念桃定定看著他,扯了扯嘴角:“沒有,胃病犯了。”
第二天一早,阮念桃按照預約好的時間到醫院做流產手術。
術前談話的主任認識她,勸道:“桃桃,胎兒七周已經有了胎心,各項指標也很好,你確定要打掉嗎?”
她點點頭,神色沒有波動:“打掉。”
走出醫院已是中午,顧停雲的電話打了進來,緊接著,他的車停在醫院門口。
他快速下車,將她往副駕駛座上帶:“走,帶你去吃飯。”
一路沉默,顧停雲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
他車上放的歌,是學生時代江挽月最愛的歌,也是她最厭惡的歌。
剛到餐廳,就看到江挽月和顧時雨在等他們。
江挽月指著桌上的蛋糕:“桃桃,昨天是我沒有分寸,這是我為了賠罪特意排隊買的網紅蛋糕,你一定要嘗嘗。”
飯桌上,江挽月不斷說起三人小時候的事情。
“停雲時雨從小就最疼我,那時候過家家,他們還爭著搶著要給我當新郎呢!”
“有一次我爬樹上下不來,還是停雲趴在地上給我當肉墊。”
“上初中被男生圍堵,停雲時雨兩個人為了保護我受重傷,在醫院躺了好久。”
顧停雲顧時雨笑著附和,三人聊得熱絡,隻有阮念桃一直沉默。
江挽月卻忽然看向她:“桃桃,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我知道,大學時我們有些誤會,不過現在你要跟停雲結婚,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江挽月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勾唇看向阮念桃。
阮念桃遲遲未動,也沒看她,她忽地扯住自己胸口的布料,急促又艱難地大聲呼吸。
她的手臂上,大片的紅疹鮮紅又駭人,她掙紮著去拿自己的包。
“你過敏了?!”
顧停雲猛地站起來,伸手去拿她的包。
阮念桃有非常嚴重的花生過敏,盡管平時很小心,但為了怕出現誤食來不及搶救,包裏一直放著腎上腺素筆,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阮念桃已經拿到了腎上腺素筆。
就在這時,江挽月虛弱的聲音忽然響起:“停雲......我好難受......”
她纖細的手指揪住胸口的衣料,臉色蒼白地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