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後,喬飛雪瞳孔驟縮,無邊的恨意將她淹沒。
她無數次在惡夢中驚醒,想不通驍勇善戰的父兄,怎麼會同時戰死。
原來竟是如此!
“娘,您放心。”她將掌心掐得生疼,逼自己記住這種痛。
“女兒一定會為他們報仇雪恨!”
喬夫人凝視著她,目光中滿是眷戀不舍。
“雪兒,你要先......保重你自己。”
她的手無力垂下。
喬飛雪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她滿心哀慟,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跪在母親床邊。
她不敢起身,怕自己會忍不住衝動,立刻就想報仇。
可如今的她,貿然出手,隻會是以卵擊石,蜉蝣撼樹。
她必須忍,將唇咬得血肉模糊也要忍!
喬飛雪到這一刻才明白,原來忍耐,竟是這世上最痛苦而無力的事。
傍晚,蕭容與來了,可他沒有一句寬慰,開口便是讓她去拓跋明月宮裏赴宴。
“不去。”喬飛雪忍了許久,才堪堪控製住情緒。
蕭容與眼底帶著不悅:“你又在鬧什麼?明明是你母親害人在先,可明月心善,覺得終究是讓你喪母,決定以德報怨,好好招待你。”
“她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難得為你親自下廚,朕不容許你駁了她的麵子。”
他不由分說將喬飛雪拽了過去。
桌案之上,一盤肉羹散發著熱氣。
“皇後來嘗一嘗。”
拓跋明月讓宮女盛出一碗。
見喬飛雪隻冷著臉,不肯動筷,她表情訝異。
“不喜歡?不可能啊,這明明是皇後最心愛的坐騎赤兔馬做的肉羹。很補的,不吃豈不浪費?”
喬飛雪驀然抬頭,便看到她一臉囂張得意的表情。
她湊上來,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我拓跋明月喜歡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既然這馬不聽話,得不到我便毀掉!而陛下,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否則也不會說服父王停戰,你的後位遲早是我的,你很快也會死於我之手。”
新仇舊恨,理智的弦徹底斷了,她揚手打了過去。
喬飛雪用了全力,隻可惜她根本使不上勁,隻在拓跋明月臉上留下淺淺紅痕。
下一秒,她被蕭容與狠狠推開。
“誰允許你傷害明月?”
喬飛雪抬起被桌案撞破的頭,血流進她赤紅的眼:“她殺了我的赤兔!”
可蕭容與隻波瀾不驚道:“畜生而已,哪有明月重要。”
拓跋明月依偎在他的懷裏,暢快一笑,旋即假裝暈了過去。
“明月?你不要嚇朕!”
蕭容與發了急,可太醫站了滿屋,用盡方法,都不能讓她醒來。
拓跋明月的貼身婢女開口道:“我們公主最是驕傲,今日竟被人掌摑,一定是羞憤難當,才會急火攻心暈倒。讓辱她的人用心頭血入藥,或許能好。”
喬飛雪捂住心口後退。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她死不足惜,可她還有許多未報之仇,她不能死!
蕭容與卻不由分說地攔住她,眼底毫無憐惜,隻有失望。
“皇後怎能如此沒有擔當?是你害了明月,這是你該做的。”
他一聲令下,鋒利的刀刺入她心口,一陣鑽心劇痛蔓延四肢百骸。
喬飛雪疼得死死咬住牙關,汗浸濕了全身。
服下一碗血,拓跋明月果然“醒”了過來,卻依然捂著胸口喊疼。
“那便繼續。”蕭容與毫不遲疑,“直到愛妃徹底好轉。”
就這樣,每日喬飛雪都被迫放出一碗心頭血,足足七日酷刑之後,拓跋明月終於“痊愈”。
而喬飛雪早已麵無人色,她心口疼痛難忍,最後竟吐出一口黑血,就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