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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喬飛雪渾身是傷，眼神黯然，蕭容與心頭一軟，語氣也緩和下來。

“朕這就讓太醫......”

“陛下！”拓跋明月的婢女慌張跑來，“貴妃說手酸得厲害，您快去看看。”

蕭容與猛然起身。

他緊張得一言不發便離開了，還叫去了所有太醫。

他讓太醫再三確認她的手是否無恙，他親自盯著禦廚房為她熬製補湯，甚而一日三次，親自為她按捏手腕。

全然忘了喬飛雪才是傷勢更重，需要好好醫治的那一個。

“娘娘，陛下怎麼能這麼對您？他過去明明也把您當眼珠子疼的......”

喬飛雪的貼身宮女綠芙默默垂淚。

陣陣痛意從全身蔓延開，仿佛鈍刀子，一點點磋磨著她的心。

她想起兩人大婚那日，喜燭爆開，他的眉眼裏全都裝著她，那時他說：“飛雪，朕此生絕不負你，絕不允許任何人傷你。”

可如今，她傷成這樣，他卻把所有關心，給了那個因打傷她而手酸的人。

誓言再深情，原來也抵不過物是人非。

幸而她從小習武，多少通些醫理，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後，每一日都勤加用祖傳密法疏通經脈。

皇宮的宮牆太高，隻有解了軟筋散的毒，才能逃離。

幾日後，蕭容與終於來了。

他背手站在跪倒一片的宮女前，看著喬飛雪蒼白的臉，眼底有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飛雪，既然身體尚未恢複，這段時間便讓明月替你暫理六宮，可好？”

喬飛雪猛的一愣，錯愕地看他。

“陛下是要讓一個北狼國女子，來掌管我大盛後宮？”

蕭容與不悅擰眉：“明月隻是暫理，不會威脅你的地位。她貴為公主，卻隻能為妃，已經很委屈，你何必總是針對她。”

他眼底心疼的模樣，漸漸和從前重合。

喬飛雪想起，自己從小向往的，並非成為誰的妻子，而是能和父兄一起征戰沙場，守家護國。

蕭容與苦苦求娶99次，她才放下心中所向，留在皇宮。

那時，蕭容與的眼神也是如此心疼。

他握著她的手：“飛雪，大盛對女子諸多約束，你身為皇後更是枷鎖重重，你為朕做的這些，朕很心疼，朕會一輩子對你好。”

愛是常覺虧欠，蕭容與的愛分明還在，隻是，已經屬於別人。

喬飛雪閉了閉眼。

也罷，她總是要走的，到時別說掌管六宮之權，這後位，恐怕也要屬於拓跋明月了。

“好。”

她才剛答應，拓跋明月便走了進來，含笑撲進蕭容與懷中。

“陛下果真厲害，我想要什麼就能給我什麼。”

蕭容與寵溺地為她整理鬢發：“朕是天子，自然什麼都能給你。”

熟悉的語氣，讓喬飛雪心中微微刺痛。

她轉身取出鳳印。

拓跋明月上前來接，可碰觸的一瞬，指甲卻深深掐進她的傷口。

喬飛雪吃痛，下意識推開她。

她分明沒多少力氣，拓跋明月卻誇張地向後摔去。

“明月！”蕭容與聲音都變了調，緊張地將她抱起。

拓跋明月將頭靠在他胸膛，語氣委屈而不憤。

“都說中原女子不如草原女子坦率，最是精於算計，果真如此！皇後不願給我鳳印，明說就是，為何要突然動手！”

看著蕭容與冷冷掃過來的目光，喬飛雪的心漸漸發涼。

她隻覺可笑：“我身上軟筋散的毒未解，如何有力氣推她？”

空氣忽然一窒，蕭容與愣住。

拓跋明月卻倒吸一口氣，落下淚來：“臣妾不知道，反正就是好疼啊！”

蕭容與的理智，隨著她的眼淚消失。

他目光沉沉：“看來是藥效不夠。來人，再給皇後灌十碗軟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