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吳誠下意識地看向阮見夏的方向,眼神中帶著一絲提醒。
但跟在陸星遲身邊的兵卻並未察覺,反而繼續說道。
“哦,你說遲哥那個娃娃親對象啊?”
“她一沒家世,二沒背景的,從前就配不上遲哥,現在遲哥升官了,她就更加配不上了。”
“她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給遲哥捐了肝臟,又陪了遲哥幾年,就以此為籌碼,逼著遲哥娶她!”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用恩情當武器,把付出當籌碼的人。”
“感情是兩情相悅,不是單方麵的道德綁架。她這麼做,不過是利用遲哥的內疚,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真是讓人作嘔......”
聽著這些話,阮見夏隻覺得心口像是被鈍刀狠狠剜了一下。
她扶著桌沿慢慢站起來,指尖在微微發抖:“你們先吃......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說完以後,阮見夏抬腳就離開了包廂。
她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陸星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氣息微亂:“生氣了?”
“你別在意,小柳就是這個性格,做什麼都直來直去的,要是他冒犯到你,我替他....”
阮見夏聽後,自嘲的笑了一聲,打斷了他。
“陸星遲,這根本就不是道歉的事。”
“那是什麼?”他的聲音不解。
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指尖嵌入掌心。
“為什麼...當那些人說我是你妹妹時,你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陸星遲身形一僵,喉結滾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在你心裏——”她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我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就是個...用救命之恩要挾你娶我的卑鄙之人?”
空氣仿佛凝固。陸星遲垂下眼簾,長久的沉默像鈍刀般淩遲著她的心。
“夏夏,你醉了。”最終,他隻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曾經,這樣的觸碰會讓她心跳加速。但此刻——
“我今天根本沒喝酒!”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嘶啞得像是泣血。
阮見夏的聲音像一把刀,狠狠劈開兩人之間的空氣。
陸星遲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滿臉錯愕。
十八年了。
這是陸星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阮見夏——她向來溫順的眉眼此刻染著猩紅,連呼吸都在發抖。
“陸星遲,你知道嗎?下個星期我就要回...”
“遲哥!”包廂門突然被撞開,一人慌張地探出頭。
“靜瑤姐的腳踝腫得厲害,得趕緊去醫院!”
陸星遲臉色驟變,甚至來不及聽完阮見夏說出最後一個字。
“夏夏,你在這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話音未落,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包廂門後。
走廊的燈光慘白地打在阮見夏臉上。
她張了張嘴,那句被生生截斷的話終於輕飄飄落在地上。
“下個星期...我就要回北城了。”
.......
陸星遲說完那句話就再也沒有回來,而阮見夏也沒有再等。
她打車回了別墅,翻出了那本珍藏了十年的日記本。
這是十年前陸星遲說要拿功勳章娶她那天,她特意買的。
這十年裏,她每天都在倒數,數著他能拿到功勳章的日子。
等待太漫長,她隻能把所有期待和煎熬都寫進日記裏。
但現在,都不需要了。
他不需要她,她也不需要再寫日記。
阮見夏捧著日記本,指尖微微發抖,最終還是將它扔進了火爐。
那些寫滿少女心事的紙頁,頃刻間化作灰燼。
她用了十年去寫,卻隻用了十秒燒光。
火焰正旺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質問。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