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拖著劇痛的半邊身子,回臥室休息。
門沒關嚴,外麵一家四口的嬉笑聲清晰入耳。
片刻後,傳來飯菜的香味。
但沒人喊她。
好像她夏知秋,才是這棟別墅的外人。
直到十一點多,周嘉樹才端著水和藥過來。
“你今天的維生素和安神的藥。”他平靜的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好了,別和我置氣了,等手上這個項目結束,帶你去度假好不好?”
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夏知秋什麼都沒說,接過水和藥。
周嘉樹都等不及看著夏知秋吃下去,迫不及待的去了隔壁。
夏知秋查了周嘉樹到底給自己吃的是什麼。
一粒是避孕藥,一粒是強效安眠藥。
夏知秋碾碎了那兩片藥。
也碾碎了最後一點舊情。
周嘉樹不止一次給她吃這兩種藥,夏知秋聽著此刻隔壁書房傳來的靡靡之音,想起這種事情可能在過去的五年裏發生過無數次,就覺得生理性的惡心。
“嘉樹...你真的好厲害...”是林晚梔的聲音。
周嘉樹調笑,“嗯?哪裏厲害?”
“哪裏都厲害...高中的時候,要不是你出主意,我也拿不到保送名額,我們林家那場商戰也贏不了夏家...”
夏知秋猛然坐起身。
她屏住呼吸,聽著隔壁的每一句話。
“嘉樹,我就是不甘心你當年隻拿了夏知秋一半的財產...憑她對你的信任程度,你把她的資產全部做空,不也是易如反掌?”
“嘉樹...你是不是,愛上了夏知秋?”
周嘉樹的動作驀然停住。
心裏泛起苦澀。
兩個女人,他都不想辜負。
當時他確實聯手林晚梔,算計了夏知秋,甚至算計了夏家。
但他那樣的出身,不用點手段,這輩子都別想在臨江這種繁華的國際都市站穩腳跟,更別提像如今這樣,手握幾家大公司。
他知道自己虧欠夏知秋,婚後五年,也在盡力彌補。
林晚梔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很愛周嘉樹,愛他的野心和不擇手段,也愛他在床上的溫存,以及對自己兒女的嗬護。
更何況,周嘉樹在臨江成長的太快,如今的林家都需要仰仗他的鼻息。
周嘉樹披衣起床,坐在書桌邊,開始處理公司的事情。
林晚梔無聊的在臥室東翻西找,在看到一摞寫著夏知秋名字的產權證時,眼裏是難以抑製的嫉妒。
一份體檢報告被她的動作帶了出來。
林晚梔隨手翻了兩頁。
她忽然捂住了嘴,看著診斷結果,心臟瘋狂跳動!
“嘉樹,夏知秋查出絕症了,你知道嗎?”
“她就剩下不到半年好活了!”
“你要趕緊跟她複婚!這樣她死後,整個夏家就全是我們的了!”
周嘉樹打翻了水杯。
他從林晚梔手裏搶走體檢報告,反複看著。
黑紙白字,夏知秋,癌症晚期,預計壽命半年。
他想起今天他問體檢報告時,知秋平靜中藏著悲哀的眼神。
她沒告訴自己這件事,甚至把體檢報告藏起來,一定是不想讓自己受到打擊!
在知秋滿心為自己打算的時候,他當時在做什麼?他居然在提要求,要把她最恨的林晚梔帶回家!
如果早知道知秋的壽命隻剩下半年,哪怕這段時間他徹底和林晚梔斷了聯係都行,他隻想好好陪著自己的知秋走過人生最後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