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裏滾著珍珠,我半跪著一點一點摸索。
白衡沒理我,轉頭去看鄭嬌嬌的腳,哄她不要哭:
“沒事,不會成跛腳,家裏有最會治腳傷的醫生,給你瞧瞧。”
我徹底說不出話,因為這醫生是當初他請來治我腳傷的。
如今我舊傷難愈,他美人在懷,可笑。
白衡抱著鄭嬌嬌去尋醫生,命人看著我找。
他的手下正準備幫我。
老狐主夫人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怒氣衝衝:
“嬌嬌才剛回來,你這個低賤的人類便敢這樣欺辱她! 我當初真應該把你逐出青丘!”
“都給我看著她,讓她就這樣跪著找,沒找完,不許起來。”
我亦步亦趨,在寒風中跪著找了半夜,傷腳隱隱作痛。
小腹隱隱作痛往下墜,不知是白衡日日端來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孩子在心疼我。
最後一顆珍珠握住我手心裏,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撫摸肚子裏這個頑強的孩子。
第一次覺得或許離開青丘,我們才能真正活下去。
夜間燈火葳蕤,我仔仔細細地串起那些珍珠,聽聞這一顆值千金,可以買無數個我。
仿佛間看見白衡第一次抱起我時的笑。
他緊緊抱著我,不因我身上的臟汙而嫌棄我,一遍遍回答我的那些疑問:
“我怎麼會覺得你的眼睛像別人而愛你,你是無價之寶,世上獨一無二。”
“眠眠,我因你是你,而無條件地愛你!”
“眠眠,你一直想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其實因為你,我都喜歡。”
他的吻那麼炙熱真實,讓我以為所受之苦才是夢境。
不等我慶幸間,白衡變了臉色,將我推倒在地:
“可是眠眠,你怎麼能欺負嬌嬌,她是我妹妹,她才是叫我哥哥的那個人。”
“你在鬧什麼,你隻不過是我買回來的人類奴隸,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血順著我的下身往下流。
最終我夢見我的孩子也離我而去。
許是心底的疼痛,讓我徹底醒過來,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小腹,幸好孩子安然無恙。
燈火朦朧,身旁有人拿起我手裏的珍珠腳鏈,打上最後一道結。
來人是白衡。
我恍惚間以為剛才的夢是真的,愛過是真的,不愛也是真的。
做為一個獸人群中的異類實在舉步維艱,我不敢言語。
直到白衡像往常一樣摸了摸我的臉,歎聲:
“嬌嬌的腳沒什麼大礙,倒是一覺睡過去,邪風入體,遲遲醒不過來,我很擔心她。”
他對我滿身的傷痕視而不見,收了手,正襟危坐:
“眠眠,隻這一次,祭司說了,需要你上聖山為她跪上三天三夜,你......你知道她是我妹妹,你能不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