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一走,老狐主夫人便雷厲風行趕走了所有金絲雀。
我因為日日惴惴不安,不甚走神傷了腳。
正擔心不知道哪日這該死的避孕藥就打掉了我的孩子。
輪到清理我時,我正臥床養腳傷。
她派人砸門,對我冷嘲熱諷: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白家女主人的位子也敢肖想?”
“一雙長得像極嬌嬌的眼睛,便讓阿衡癡迷了這麼久,你以為阿衡遲遲不娶是為了誰?”
寒冬臘月,我被驅趕回了奴隸區,又穿回那件破衣爛衫。
白衡走了半月,直到鄭嬌嬌回到青丘那日,我腳傷因未及時救治,徹底跛了腳。
因為食不果腹,我始終未顯懷。
那天,一瘸一拐走到城門口,觀摩狐主大張旗鼓迎新寡的繼妹回家。
有知情的私下議論:
“虎族離青丘一來一回六天,狐主走了半個月,聽說是狐主的這個妹妹受不了顛簸。”
“狐主和這個繼妹可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如果不是該死的聯姻,他們兩個早就成了。”
“前段時間那個阮眠算什麼? 隻能算男人的消遣哈哈哈。”
車簾被掀開,白衡親自笑著迎上去,已為人婦的鄭嬌嬌依舊光彩奪目。
反觀我頭發亂糟糟的,剛吃了野菜又饑腸轆轆。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真正刺痛我的是鄭嬌嬌的眼睛和我如此相像。
那雙被白衡日日親吻的眼睛,原來有真正的主人。
原來我是因它得了獎賞,不再受凍挨餓,我還傻乎乎地以為是因為愛。
白衡的手下還是尋到了我。
雖說我隻是替身,但他見不到那雙像鄭嬌嬌的眼睛,跟著我受苦。
再搬回白家院子,白衡一次都沒找過我,我的飯菜也越來越不好了。
得知是白衡出遠門巡視。
這天,鄭嬌嬌叫了院子裏所有的女奴隸扔鐵球。
她特意叫了我來,圍著我轉了又轉:
“哥哥怎麼找了個你來代替我? 又瘦又幹巴,會不會扔鐵球?”
我孕三月吐得昏天黑地,拿著鐵球實在沒力氣應付她。
當著眾人的麵,她冷不丁地絆了我一腳。
我摔倒時,鐵球不甚掉落,砸了她的腳。
瞬間紅腫一片,腳鏈被她扯開,上麵的珍珠掉了一地。
我忙不迭地護住肚子,在沙地裏滾了一圈,祈禱這個孩子要爭氣些。
偏巧,白衡急匆匆地回來,正撞見我們兩個都摔在地上。
鄭嬌嬌朝他哭訴,一聲聲叫著哥哥:
“哥哥,看你把她都寵壞了,她覺得我會搶走你,拿鐵球砸我的腳,還弄壞了母親生前送我的生辰禮。”
見到白衡,我下意識放開捂住肚子的手。
曾經的溫情脈脈像那串斷掉的珍珠腳鏈,他擰著眉,目光冷厲地盯著我。
“白衡,你聽我解釋......”
我不敢往前走一步,因為我現在跛得醜陋。
白衡轉向我,慍怒:
“我平日怎麼教你的,嬌嬌性子是嬌縱了些,但她年紀小,總要讓著她點。”
“那珍珠腳鏈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還不快撿起來,重新串好賠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