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那就是我的桃桃。
我再也顧不上和他們爭論,劈開雲海如疾風般穿過不周山瘋了般朝著那股氣息奔過去。
天地盡頭,黑水河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獸不住地翻滾。
這是神墮之地,這裏沒有任何靈氣,隻有像是利刃的罡風一陣陣刮過這片灰黃貧瘠的土地!
這裏流放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永生永世在這為奴到死為止!
我心如刀絞,腦海裏不住地閃出女兒那張稚嫩的麵頰。
我那個天真又活潑會軟乎乎抓著我的衣角叫娘親的女兒竟然就是被人扔到了這裏。
若是我沒有發現她便一個人在這裏絕望到死嗎?
那黑乎乎的漩渦仿佛也要把我拽進去,猛烈的罡風一片片刺開了我的皮肉。
風中劃過一聲聲怨毒的聲音。
“天後娘娘,這可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神墮之地上一雙雙惡毒又貪婪的眼睛望向我,恨不得將我立刻拆骨剝皮。
“滾!”
我的神力像是風暴卷過整個神墮之地,那些圍著我的邪神紛紛被我震入黑水河,刹那便隻剩下白骨。
順著那絲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氣息向一個角落走去,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正扛著重物彎著腰向前走去。
一個奴隸因為承受不住跌倒在地上,看守的神將抽出鞭子重重地打在她的脊背上。
“廢物!”
她瞬間皮開肉綻,痛得蜷縮成一團,手上攥著一個看不清眼色的錦囊。
我一眼便認出那是女兒出生時我親手縫的香囊,裏麵放了祈福的靈玉,我的女工不好,桃桃卻絲毫不嫌棄總是戴在身上。
那股瞬間傳過來血脈相連的感覺讓我渾身一軟。
“住手!”
我幾乎是瞬間擋在她麵前,一伸手那神將便被堙滅。
“桃桃,是娘親,娘親來了。”
她蜷縮著微微哭了起來,發黃幹枯的頭發貼在頭皮上遮住了臉,腳下的鐐銬叮當作響。
我心痛得將她抱在懷裏,被她哭濕了肩膀。
她瘦的驚人,身上全是層層疊疊被打的鞭痕,我打開她腳上的鐐銬。
她卻一直低著頭,也不肯喚我。
我知道她大抵是怨我,顫抖著將她抱緊,又急忙拿出仙丹。
“桃桃,都是娘親的錯,娘親會幫你討一個公道,別怕,娘親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她卻不肯抬頭。
我察覺出不對,強行抬起她的下巴。
一頭雜亂的頭發下,一張臉被刀劃的全是縱橫交錯的疤痕。
她一張嘴,嘴裏空蕩蕩的,竟然隻剩下半截舌頭!
我手抖得連丹藥抖抓不住。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我的女兒!
憤怒猶如烈火似乎要將我燃盡,我抱起女兒一路殺回天宮。
那鯉魚精已經躍過龍門,高貴地站在雲端之上,一身錦緞如明月般皎皎。
天帝笑著將象征公主的身份的步搖插到她發間,好一個父慈子孝!
我摟緊懷裏不成人樣的女兒,上前一步反手打落他手中的步搖。
“住手!她做公主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