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秒,豆大的眼淚就從宋夕顏眼中墜落。
“我是每個月都會來看妹妹,可她從沒告訴我她懷孕了!大約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野種,所以一直瞞著不說吧。”
“澤宇哥是在懷疑我嗎?你明知道小時候一直是她在欺負我,而我向來愛惜她,既然你不相信我,那這個夜明珠我也不要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從鏡頭前跑過,走到那顆夜明珠前作勢要把它砸碎,卻被心軟的記者拉住。
“這個骨頭上連一點肉都沒有,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喬雁南的詭計。”
“是啊雲少,宋家專訪視頻還在,誰不知道小時候喬雁南總是欺負宋小姐,父母難道還會說謊嗎?”
記者說著就點開了專訪視頻,宋父宋母依舊掛著收養我時的慈悲假笑。
他們是不會說謊,但他們最會扭曲事實。
從他們覺得我的血脈肮臟不願讓我改姓宋,就對外宣稱我白眼狼,不把他們視作父母,尊重我的意願不改姓。
再到宋夕顏看上雲澤宇想將他搶走後,幫她扭曲曾經我從海中救起雲澤宇的過往。
甚至直到我被關進別墅,也是他們買通了保鏢強迫我,拍下照片,在雲澤宇來接我前直接發到網上大肆宣傳。
雲澤宇曾經說他會永遠相信我。
我信了,在別墅中忍受苦難一日又一日,等他來接我。
可他甚至都沒有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就將我關在這裏自生自滅。
靈體不會流淚,我眨了眨眼。
雲澤宇心底的慌亂被宋夕顏的話安撫,卻並未消散。
想起字條中提到的礁石,他猛地向外走去。
果然有處礁石,卻並沒有我提到過釘住手腕的鋼釘。
雲澤宇鬆了一口氣,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
“差點又被她騙了,我就知道是假的。”
“明明我當年命令保鏢除了不許放喬雁南出去,生活上不準苛待她,又怎麼會受這麼多苦......”
他不知是慶幸還是諷刺的話語,被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
一個被曬得黝黑的漁民拿著一個玻璃瓶走來。
“您就雲澤宇吧?我看見直播了,這個是我去年出海打漁時撿到的漂流瓶。”
雲澤宇倒出玻璃瓶中的砂紙,剛剛鬆開的眉頭陡然擰緊。
【好冷,好疼。
不要,不要討厭大海,可海水蟄的我快要痛暈過去了。
宋夕顏說你已經愛上她了,讓我不要再有別的幻想安心上路。
是真的嗎?
她割破了我身上每一寸皮膚,塗上誘食劑任我被無數魚啃食。
我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孩子出生的那天。
......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聽到監控裏有人祝我生日快樂。
隻有四個字,可我知道是你說的。
雲澤宇,隻有你記得我的生日。
可你為什麼不打開監控看一下,隻一眼就能知道我受了多少苦。
或許你應該也認不出我了。
現在我殘破不堪,已經不成人形。
冬天來了,我知道我的死期已經到了。
我還記得曾經落下第一片雪花時,你抱著我在街上擁吻。
你說,這樣我們下輩子就還能相遇。
可我不想再遇見你了。
雲澤宇,要是我真的死在那場海嘯裏,該有多好......】
最後幾行被血暈開,字跡已經淩亂的不成樣子。
可雲澤宇還是認出了我寫的字。
在宋家貝關禁閉時,我對他想說的話都隻能寫在紙上,裝在信裏,他當然最熟悉不過。
雲澤宇暴怒,漂流瓶被重重砸在地上。
“還在騙我!現在就去給我查監控,竟然用死來騙我,等我找到喬雁南,一定會讓她把說過的假話都嘗一遍!”
他赤紅著眼對助理下了命令,聲音冷的像淬了冰。
“不會是真的吧......”
“怎麼可能?宋小姐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別被那個表子騙了。”
彈幕零星出現幾條質疑,卻很快又被辱罵壓下。
直到——
“快看指南針!它怎麼一直指著夜明珠啊?!”
剛剛在別墅像無頭蒼蠅般亂轉的指針,此刻直直的指向那個散發著幽幽微光的夜明珠。
雲澤宇的臉色在發現那條彈幕後變得越來越冷。
看到指南針被他攥出裂痕,即使這樣依然執著的指向夜明珠,他的情緒驟然爆發。
“沒了這個指南針,我看你再怎麼耍我!”
指南針被大力丟出,猛得砸向了擺著夜明珠的台子。
台子傾斜,夜明珠驟然滾落,在眾目睽睽下摔碎在地上。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