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之的身體猛地僵住。
沒有呼吸?什麼叫沒有呼吸?
她低頭,死死盯著懷裏的我。我的臉色慘白,睫毛安靜地垂著,像是睡著了。
可我的胸口,確實不再起伏。
“不可能......”她手指顫抖地貼上我的頸側,卻真的摸不到一絲脈搏了。
她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書硯......”她低聲喚我,聲音破碎,“書硯......你別嚇我......”
可我沒有回應。我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她枯坐了一晚,久到醫生心急如焚地跑來跟她說林念誠已經醒了,她也沒有動。
她抱著懷裏的我,感受到曾經的溫熱,漸漸變冷。
眼看著計劃快施展不了,一個護士小心翼翼地靠近:“顧總,您先鬆開他吧......再這樣下去,少爺會......”
顧晚之猛地抬頭,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殺人:“你說什麼?!”
護士嚇得後退一步,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林少爺從小就注重儀表,肯定也不願意走得這麼狼狽,我們應該好好整理一下少爺。”
是啊,我最講究體麵。
顧晚之微微發抖,最終,還是緩緩鬆開了手。
她踉蹌著站起身,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給他換身衣服。”她低聲說,“要最好的。”
當所有人都離開病房,隻剩下我的遺體時,護士連忙道:
“大少爺,您父親安排的人已經在後門等著了。”她低聲說,“我們得快一點。”
我緩緩睜開眼,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我早就和父親的人商量好假死脫身,隻是沒想到......會在實施前,經曆這樣一場煉獄般的折磨。
顧晚之親手取我的心頭血。林念誠讓人換了止痛藥,讓我痛不欲生。
他們一個比一個狠毒。
我艱難地坐起身,強忍著心口的劇痛,聲音沙啞:“......走吧。”
到了林家,我看向父親:“您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父親緩緩點頭。
“我早就想明白了。”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會把顧晚之徹底讓給林念誠。”
是真的,不想要了。也是真的,不敢要了。
父親閉了閉眼,終於長歎一口氣:“好。”他早該看清的,他的兒子,不該被這樣糟踐。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父親問。
我望向窗外:“出國。”
“之前有好幾位隱居的頂流畫師聯係過我,隻是......”
隻是因為顧晚之在國內,我舍不得走。
如今,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