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了那份訂婚書。
“你瘋了?”父親拍案而起,“顧林兩家的婚約是祖輩定的,你要悔婚?”
我跪在祠堂中央,背脊挺得筆直,眼神裏沒有一絲退讓。
上一世,我信守承諾,成了顧晚之的未婚夫,卻被她冷落十年。
最後,地震時塌下來的房梁砸在我背上,溫熱的血模糊了我的視線,可顧晚之卻抱著林念誠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別墅。
“父親。”我再抬眸時,眼底一片冰冷,“顧晚之心上有人,這份婚約,對我而言是種侮辱。”
“胡說八道!”母親突然插嘴,指著我的鼻子,“晚之這些年對你多好?你不過是發個低燒,她都能放下國外的要緊事,連夜趕回來看你。這份心意,哪家公子哥不羨慕?”
“是啊,她趕回來了。”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在我病房外守了一整夜,也和她的心上人通了一宿的視頻電話,噓寒問暖,情深意切......”
我不再多言,直接抬手,將一遝照片狠狠甩在地上。照片散落開來,一如我支離破碎的信任。
而每一張,都是刺目的證據。
顧晚之親密地摟著林念誠的肩,在異國街頭旁若無人地擁吻;顧晚之溫柔地替林念誠整理衣領;顧晚之含笑低頭,專注地看著林念誠說話......
而最新的一張,赫然拍攝於三天前。
畫麵裏,顧晚之正小心翼翼地將一枚領針別在林念誠的西裝領上。
與之前她送我的完全一樣。
上輩子,我把這領針視若珍寶,從未離身,最後才從林念誠的炫耀中得知,這不過是材質最粗劣的仿品。
而唯一的真品,早已戴在了林念誠身上!
多麼諷刺的對比,就像我前世愚蠢的真心一樣,廉價又可笑。
就在這時,顧晚之匆忙趕來,微微喘著氣。
她先是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
“書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顧晚之連忙想把我扶起來,語氣帶著慌亂,“那些照片隻是角度問題!我和念誠清清白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嗎......”
我甩開她的手,冷眼看她,嘴角那抹嘲諷更深了:“你的心意?就是給我戴這個一文不值的假貨?”
顧晚之呼吸一窒,急切地想要辯解:“書硯,你聽我說,那領針是......”
“晚之姐姐。”
就在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隻見林念誠不知何時也跟來了,他此刻正臉色蒼白地捂著自己的胸口,眉頭痛苦地蹙著。
“念誠。”顧晚之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一把扶住了林念誠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
林念誠靠進顧晚之懷裏,抬起蒼白的臉:“晚之姐姐,我心口好痛......喘不過氣......”
“念誠別怕,有我在。”顧晚之瞬間方寸大亂,一把將林念誠打橫抱起,動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緩緩站起身。
這就是前世我愛了一生,等了半世的女人。
“父親,”我的聲音平靜如水,“這婚,我退定了。您若覺得顧家這門親事好......”
“不如讓您的親生兒子林念誠,自己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