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可是止痛針是假的。

當護士顫抖著將藥劑推入林舒微的靜脈時，她蒼白的指尖微微蜷縮，等待著藥物緩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沒有。

隻有更尖銳的痛楚。

她的瞳孔驟縮，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束縛帶深深勒進皮肉，磨出血痕。

她死死咬住嘴唇，卻仍抑製不住痛苦的嗚咽。

負責注射的護士驚慌失措地看向藥劑瓶，臉色瞬間慘白：“不，不對......這不是止痛藥......”

這的確不是止痛藥，這是林念汐早就準備的東西，能讓人痛覺神經加倍敏感。

她要她痛不欲生。

顧彥之站在林念汐的病房外猶豫了很久，他手裏還握著那管剛從林舒微心口取出的血，指尖正微微發抖。

他本該立刻進去救林念汐的。

可他腦海裏，全是林舒微最後看他的眼神。那麼冷，那麼絕望，像是永別。

他猛地攥緊拳頭，突然轉身大步往回走。

“顧總？”醫生錯愕地攔住他，“林二小姐的情況很危急，必須立刻......”

他卻猛地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往林舒微的病房走。

他得確認她沒事；他得親眼看到她打了止痛針，安穩地睡著；他得......彌補她。

她最怕疼了，其他地方不小心磕到碰到都得紅了眼眶，更別說最脆弱的心臟了。

他要先安撫好她，再去救念汐。

可當他推開門，看到的卻是林舒微痛苦地蜷縮在床上，渾身痙攣，唇邊還在不斷溢出血絲，而護士正慌亂地翻找著真正的止痛藥。

“怎麼回事？！”他一把揪住護士的衣領，聲音嘶啞得可怕。

護士嚇得哭出來：“藥被調換了，林小姐現在很痛......”

很痛？比取心頭血還要痛？

他猛地鬆開護士，衝到床邊，一把扯開束縛帶，將林舒微抱進懷裏。

“舒微......舒微！”

她的身體燙得嚇人，冷汗浸透了他的襯衫，而她的手指死死掐著他的手臂，指甲深陷進皮肉，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在他身上。

顧彥之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他猛地抬頭，怒吼道：“去查！誰換的藥？！”

可就在此時，一個護士突然顫抖著開口：“林小姐......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