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微沒有掙紮。
當護士們將她按在床上,用束縛帶固定她的四肢時,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曾經,她會因為他手指被紙劃破一個小口子,緊張得連夜叫來家庭醫生;曾經,他料理玫瑰被刺紮到,她心疼地含住他的指尖,說我的彥之連痛都不該痛。
而現在,他正親手將冰冷的酒精棉按在她的心口。
“最後一次機會,”顧彥之的聲音都在發抖,手中的針管卻很穩,“自願給血,我就鬆開你。”
林舒微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顧彥之,你知道嗎,我經常想,要是能住在你心裏該多好......”
顧彥之的手猛地一顫。
“現在我知道了,”她睜開眼,淚水無聲滑落,“那不是我想要的家,隻是一個又冷又黑的牢籠,我寧願死,也不想再踏足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顧彥之。他本來猶豫著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手中的針管更是毫不猶豫地刺入她的心口。
“我也沒有想到以前善良的你會變成這副模樣。”
林舒微的身體猛地弓起,束縛帶深深勒進她纖細的手腕和腳踝。
那種痛無法形容,像是有人生生撕開了她的胸腔,將靈魂都扯出來碾碎。
她的指甲摳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比不上心口萬分之一的痛楚。
顧彥之的手穩得可怕,表情也近乎殘忍,隻有睫毛微微顫了顫:“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可他從前不會讓她忍,隻會讓她有仇當場報,有痛當場說,可是現在,把她變成這副狼狽模樣的人卻是他,那些話也就不作數了吧。
當針管終於抽滿,顧彥之迅速拔出針頭,將棉花仔細地按在傷口上。
林舒微已經痛得意識模糊,蒼白的唇被咬得鮮血淋漓。
顧彥之看著那管鮮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俯身想替她擦去唇上的血,卻被她偏頭躲開。
“滾。”林舒微氣若遊絲,卻字字如刀。
顧彥之僵在原地,最終轉身大步離開。在門口,他停頓了一秒,沒有回頭:“給她打止痛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