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溪已經到了孕晚期,睡眠質量很差,
樓上的兩人幾乎折騰了一夜,
她剛睡得發沉,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蘇南溪,你怎麼不叫我起床?衣服在哪?還有早飯呢?”
裴珩衣衫淩亂,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
結婚兩年來,蘇南溪把裴珩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穿的衣服是她提前搭配好的,吃的早餐是她提前兩個小時起床準備的,
甚至她懷孕後,都沒偷懶過一天,
他早就習慣了蘇南溪為他做的一切。
一想到家裏明明有保姆,自己卻心甘情願伺候他兩年,蘇南溪就心疼自己的卑微,
她眯著眼又躺下,這位大少爺,還以為她是那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蘇南溪嗎?
“我不舒服,你讓朗月替你做這些吧。”
裴珩愣了一瞬,沒想到蘇南溪會拒絕。
“你是我的妻子,這些就應該是你來做,何況朗月累了一晚上,我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蘇南溪冷笑,她哪裏把她當過妻子,不過是他手中的玩具罷了。
朗月是累,叫了一晚上的床,能不累嗎?
一想到這兒,蘇南溪就像被萬蟻噬心般疼痛難忍。
“裴珩,我懷孕九個多月,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難道我就不累嗎?”
裴珩譏笑一聲。
“你怎麼能和朗月比?她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你不一樣,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別廢話,趕緊起床。”
蘇南溪眼尾通紅一片,原來在他心裏,她就是這樣的存在啊?
裴珩使勁拽起蘇南溪,
她顧忌肚子裏孩子,不敢和他拉扯。
客廳裏,朗月一身紅色真絲睡衣,正靠在沙發上塗指甲油,
她炫耀似的在蘇南溪麵前晃晃雙手。
“南溪,你看這顏色好看嗎?阿珩說,最喜歡看我塗紅色了。”
蘇南溪咬緊下唇,她記得自己有一次穿了一件紅裙子,裴珩第一次對她發了脾氣,告訴她以後都不準碰紅色。
原來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是因為朗月喜歡啊,真是諷刺。
蘇南溪忍著委屈,做了兩份早餐,可她剛坐下,就被裴珩搶了過去,他把那份遞到朗月麵前後,回頭看向她。
“以後你不用上桌吃飯了。”
蘇南溪恨不得摔了桌子上的碗筷,憑什麼她大著肚子,還要伺候他們兩個?
他是覺得她蘇南溪沒他不能活,隻能在他麵前苟延殘喘嗎?
“裴珩,我們離婚吧。”
吃飯的兩人都是一愣。
裴珩知道蘇南溪倔強,但也知道她早就愛上了自己,
他們的孩子馬上也要出生,她這輩子都隻能待在自己身邊。
“蘇南溪,讓你做個早飯你就要離婚?你挺著個大肚子,離開我誰會要你?好好呆著,我會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他扔下手中的筷子,轉身就走。
朗月等他走遠,瞬間換上一副陰險的嘴臉。
“都是你搶了我裴太太的位置,你別以為自己有了阿珩的孩子,就可以坐享其成!”
蘇南溪苦笑著低頭,她早就後悔嫁給裴珩了,哪裏用得著她來提醒?
晚飯,朗月親自燉了一鍋湯。
“南溪,這是小姑特意為你做的,都是對孕婦好的食材,來,趁熱喝。”
她笑著把湯碗遞給蘇南溪,裴珩心疼她下廚,伸手就要接過湯碗。
“你剛做的指甲,怎麼能進廚房呢?想吃什麼,讓蘇南溪做。”
朗月卻越過裴珩,起身來到蘇南溪身邊。
“她一個孕婦,怎麼好意思麻煩她呢!”
蘇南溪差點笑出聲,那她早上做的飯,是進了狗肚子裏嗎?
她的手剛抬起,朗月的一碗熱湯,就全撒在了她手上,
她疼得皺眉,卻聽見朗月驚呼一聲。
“啊......好疼!”
裴珩豁然起身,抱起朗月就往廚房跑。
“快用涼水衝衝!蘇南溪,小姑好心給你燉湯,你怎麼這麼不識抬舉?”
蘇南溪此時不知是心更疼還是手更疼,
她愣愣地看向自己發紅的手,已經起了一排水泡,
明明那碗湯都撒在了她手上,可裴珩竟然不問青紅皂白,果然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我說你呢!沒聽見嗎?”
裴珩氣得拽著蘇南溪那隻被燙傷的手,把她推倒在地,
蘇南溪的頭正好磕在桌腿上,瞬間血流不止,
可讓她害怕的,是肚子在此時也跟著疼起來。
她皺緊眉頭想爬起來,卻因為身子太重無法起身。
“裴......裴珩,我肚子疼,快......送我去醫院。”
可裴珩已經抱起朗月往門口跑,他隻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蘇南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半個月才到預產期,少給我在那麼裝,我現在送朗月去醫院,沒功夫看你演戲。”
眼淚奪眶而出,她和孩子兩個人的命,竟還沒有朗月的一隻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