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溪做夢也沒想到,
一向寵她入骨的丈夫,有一天,竟然會用父親的性命威脅她。
視頻裏,蘇南溪養父在一棟大樓外高空作業,
而他的安全繩,正被人一點點用刀割斷。
“不要!老公,求求你放過我爸。”
蘇南溪扶著九個半月的孕肚,跪在丈夫裴珩麵前,
她顫抖著手去拽裴珩的衣角,他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他不是說過一輩子都不會辜負她嗎?
裴珩厭惡地捏著蘇南溪的下巴,
“現在知道怕了?你嘴欠跟我父母打小報告說朗月回國的時候,可沒見你有一點害怕呢?”
聽見朗月的名字,蘇南溪心口莫名一痛,
原來竟是為了她嗎?
“我沒有,不是我說的,裴珩你相信我。”
她也是剛剛知道的,
朗月是裴家養女,是裴珩的小姑,也是他心裏的白月光。
“要想讓我相信你也行,現在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放棄送朗月出國,我就放過你養父,否則......”
“我現在就打電話。”
蘇南溪連連點頭,生怕再觸怒裴珩,
她不敢看視頻,隻顫抖著手撥通婆婆的電話。
“喂?南溪啊,怎麼了?”
婆婆淩美芳最疼愛這個兒媳婦,蘇南溪控製著自己哽咽的聲音。
“媽,我想讓小姑陪著我生產,一見她我就喜歡,您能答應嗎?”
對麵沉默了片刻後,微笑著開口。
“行,隻要你喜歡,媽都答應你。”
裴珩冷著的臉,終於浮起一絲暖意,他抬手示意,視頻裏割繩子的人馬上停止。
“早這麼聽話,何必讓我費這些功夫呢。”
裴珩冷笑著下樓,不顧蘇南溪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一直盯著養父的身影,直到他平安落地,才頹然的癱軟在地上。
冷汗濕透衣衫,蘇南溪全身都是寒意,她哭著給養父打去電話。
“爸,您沒事兒吧?”
對方似乎聽出蘇南溪的異樣,焦急開口。
“爸挺好的,閨女你是不是哭了?裴珩欺負你了是不是?”
蘇南溪咬著牙搖頭,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
“沒事的爸,我就是想你了,爸,如果我要離開裴珩,帶著你遠走,你會同意嗎?”
憨厚的男人帶著笑意開口。
“傻閨女,你去哪兒爸就去哪兒,我永遠陪著你。”
蘇南溪掛斷電話,抱著自己哭的撕心裂肺,裴珩,既然你給我的愛都是假的,那就讓這段錯誤的關係快點結束吧。
......
一小時前,蘇南溪收到一個快遞,收件人是丈夫裴珩,裏麵是一部舊手機。
她從不輕易窺探裴珩的隱私,今天卻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那部電話。
那是十幾年前的老手機,裏麵保存的,竟然是裴珩和朗月相知相愛的所有記錄。
從那些點滴碎片中,蘇南溪也知道了裴珩娶自己的真相。
蘇南溪雖然出身微寒,卻是物理奇才,15歲便考上全國頂尖學府,本碩博連讀畢業後,也不過才23歲。
裴氏唯一的繼承人裴珩,和蘇南溪在一次辯論會上相識,他幾乎是一眼就愛上了蘇南溪,
盡管蘇南溪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由,一直拒絕裴珩,但他還是緊追不舍。
他會守在蘇南溪宿舍門口,每天送不重樣的早餐,
會把他們相識的每一天都當做紀念日,變著花樣的送禮物。
也會在她養母生病住院時,不分晝夜的陪在蘇南溪身邊,
給她母親請最權威的醫生,負擔所有的醫藥費。
還會在她養母去世後,陪她守靈三天三夜,
更會冒著生命危險,衝進起火的實驗室救蘇南溪於危難。
這樣的癡情最終感動了蘇南溪,
她不僅放棄高薪的工作,還同意了裴珩畢業就結婚的提議。
可他瘋狂的追求她,拚盡全力對她好,
那些看似讓人感動的所有,竟都不是因為愛,
而是因為朗月。
朗月是裴家資助的學生,
因為救過裴老爺子,被裴家當成女兒一樣養大,
她僅比裴珩大五歲,他卻要尊稱她一聲小姑。
可就是差著輩分的兩人,竟然偷偷相愛了。
裴家人知道後,立刻把朗月送出國,並威脅裴珩,隻有他安安穩穩結婚生子,裴家才會考慮讓朗月回國,否則就讓朗月一輩子都待在國外。
於是,和朗月有幾分相似的蘇南溪,成了裴珩的目標。
裴珩和朗月這些年一直有聯係,並在蘇南溪懷孕後,就偷偷把她接回了國。
蘇南溪捧著舊電話哭得不能自已時,裴珩回來了。
他看見這一幕,立刻明白她這是知道了一切,索性也就不裝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隱瞞,蘇南溪,我從來沒愛過你,不過我會對你負責,會讓你和孩子衣食無憂的。”
裴珩話語冷漠,沒有一絲愧疚,蘇南溪猶如被萬箭穿心,她早就把裴珩當成了生命的全部,他卻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此時,裴珩接到淩美芳的電話,斥責他為什麼把朗月接過國,並要把人再次送走。
裴珩瘋了一樣的掐住蘇南溪的脖子,以為是她給母親通風報信,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保姆的敲門聲,打斷蘇南溪的思緒,她下樓時,看見朗月坐在沙發上,抬頭挑釁一笑。
“聽阿珩說,是你幫我求的情,嫂子才同意我留在國內的?真是謝謝你啊南溪。”
他竟然這麼快就把她接到了家裏?
坐在一旁的裴珩,對蘇南溪視若無睹,他貼心地吹涼燉好的燕窩,再一口口親自喂到朗月嘴裏。
蘇南溪心如刀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很難相信這個愛她愛到骨子裏的男人,竟然一直把她當成掩人耳目的棋子。
“小姑以後就住在我們家,這可是你親自求來的,你最好別再耍花招。”
裴珩放下碗,走到蘇南溪麵前,不用再偽裝對她好,真是太爽了。
蘇南溪想問問他,這幾年他對自己,難道沒有過一點真心嗎?可她知道那隻會自取其辱。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裴珩今天的所作所為,讓她終於見識了什麼叫為愛瘋狂,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讓養父有任何危險。
裴珩把最大最寬敞的那間臥室,給了朗月,這裏之前是蘇南溪和他的主臥。
“真是不好意思啊南溪,我習慣住陽光好的房間了。”
朗月笑著把蘇南溪的衣物,一股腦地從二樓扔到樓下。
蘇南溪跪到地上,一件件默默撿起,
她連男人都讓出去了,又怎麼會在意這些沒用東西呢。
裴珩最後把她安排在一間陰麵的儲藏室裏。
一進屋,發黴的氣息就直衝天靈蓋,蘇南溪克製著想吐的衝動,一點點收拾。
樓上隱約傳來一陣喘息聲,蘇南溪越不想聽,聲音就越清晰。
她捂著耳朵坐在角落裏咬緊牙,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裴珩和誰在一起,都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一直流,直到感覺肚子發緊,她才強迫自己停止哭泣。
“寶貝,對不起,媽媽不該一直哭的,你再忍忍,媽媽馬上就會帶你離開這裏。”
她擦掉臉上的淚,撥通一個熟悉的電話,
“喂,我同意特招入伍,隻是我需要帶著我的養父和孩子,如果組織同意,離婚後我就可以去報道。”
蘇南溪雖然兩年沒工作,卻一直活躍在科技研發領域,更是國家迫切想得到的人才。
對麵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立馬開口。
“蘇同誌放心,我們會幫你解決一切困難的,很期待和你成為戰友。”
她捂著發脹的胸口掛斷電話,從行禮箱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
這是當年裴珩求婚時寫下的,他為了能讓她安心嫁給他,提前寫好的離婚協議,
說如果有一天她不愛了,隨時可以結束他們的婚姻。
蘇南溪把從那部舊電話上拍下的證據,整理好,和離婚協議一起發給律師。
裴珩,為了一份禁忌的感情,你竟然如此對我,那我就成全你們的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