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夕捂著發脹的臉看向靳浮野,他卻連半分目光都不曾落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不信的話您可以查監控。”
靳父卻氣得更很,拽著靳浮野的衣袖,
“你看看寧時夕,直到現在還在抵賴,如果不是她下毒,疏月怎麼會腹瀉!”
靳浮野薄唇抿成直線,聲音壓著怒意。
“時夕,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到底想做什麼!”
寧時夕怔怔地望著靳浮野,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
宋疏月的哭喊聲卻更大一些,靳父氣得直接讓保鏢把寧時夕帶下去執行家法。
寧時夕期望靳浮野能為她說一句話,可他卻選擇了沉默。
直到嬰兒腕粗的戒尺落到寧時夕的後背上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她竟然天真到相信靳浮野的一次次承諾,相信他會為了她求情抗爭。
十道戒尺後,寧時夕後背濡濕一片,滿目的鮮血痛得她暈了過去。
半昏半醒間,她才發覺自己正被靳浮野摟在懷裏。
他蹙著的眉頭滿是擔憂,
“小夕,錯怪你了,疏月是吃了海鮮才會腹瀉,我已經給你抹了上好的藥......”
寧時夕笑得聲音都在發顫,“那我受的傷呢?是不是也一筆勾銷!”
靳浮野神色一僵,忙解釋:“疏月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多體諒一下。”
又是體諒,來到靳家的這四年她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聽見這句話了。
寧時夕的眼淚生生掉了下來,忍著心口撕裂的痛轉過了身。
靳浮野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要說些什麼,護士卻著急地推開門。
“靳先生,您還是去看看宋小姐吧,她一直說惡心難受!”
靳浮野猶豫了兩秒很快離開,臨走不忘交代:“小夕,等疏月沒事了我就來看你。”
可他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
住院的第一天,靳浮野為了讓宋疏月吃下保胎藥,籌辦一整夜的無人機示愛表演。
住院的第二天,靳浮野因為宋疏月的一句藥苦跋涉幾百公裏買來老字號的蜜餞。
寧時夕由起初的酸澀到麻木,無人知道她到底流下了多少淚。
出院那天,靳浮野提議去宴會散心,她同意了卻沒想到宋疏月也在。
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裏,看著人群中央的靳浮野和宋疏月談笑風生心底又酸又麻。
準備轉身時,寧時夕卻被人推倒撞翻了香檳塔,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靳浮野第一反應就是上前卻被宋疏月攔住,
“老公,馬上就是我們鋼琴雙人表演了,我會派人給寧小姐處理傷勢的。”
靳浮野點了點頭,艱難地移開目光,這一幕正好落到寧時夕的眼裏。
她踉蹌地站起來,耳邊響起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每一句都讓她分外難堪。
“這就是不知羞恥的那位吧,還真賴在靳家四年,一個瘸子還想吸引靳少注意!”
“誰說不是,前不久還謀害靳家嫡孫,這麼惡毒的女人還沒被趕出去睡大街真是奇跡。”
寧時夕攥緊了拳頭,想要衝上去說出真相耳邊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幾步之外靳浮野和宋疏月並肩坐著,共同彈奏著那首《致愛麗絲》。
畫麵一轉,擁擠的小屋內靳浮野正手把手教她辨認每一個音符。
寧時夕幾乎是落荒而逃,不顧他人異樣的眼神一瘸一拐地衝進衛生間。
正擦著淚時火警警報卻突然響了,酒店內無數人爭先恐後地離開,
她想離開卻被人潮擠得動彈不得,視線正前方靳浮野正將宋疏月摟在懷裏。
她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救她,可靳浮野的身影僅僅僵了一瞬很快離開。
寧時夕痛得說不出話來,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無數隻腳踩中她的身體,寧時夕的意識開始混亂。
滿腦子都是曾經的靳浮野背著斷腿的她離開的一幕。
可這一次,靳浮野沒再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