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間裏,林珊珊選了件保姆的套裝丟給我。
“劉雅若,我還真是低估了你。”
她抬手打發了為我擦頭發的傭人,又吩咐化妝師卸了我的妝。
“既然你這麼想賴在他身邊,不如留下來繼續觀禮,好徹底死心。”
我知道,她想羞辱我。
不管是什麼目的,我這個前任在這裏,都讓她如鯁在喉。
出去時,眾人詫異鄙夷的目光像是要把我扒光了。
沒關係,這是我欠他們的。
我掐著自己的胳膊,疼痛讓我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新郎,新娘,請交換戒......”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看到這幅畫麵,心臟還是控製不住的一陣抽痛。
喉頭突然泛起腥甜,剛剛的落水受寒讓我病情驀然加重。
我想,我可能連最後的幾個月都挺不住了。
不想破壞他們的婚禮,我轉身要走,可剛有所動作,大腦一片眩暈,我不受控地噴出一口血來。
不遠處,莊叢南餘光掃過,動作一頓,手中戒指應聲落地。
男人心跳如鼓,抬腳便要衝過去。
“叢南!”
林珊珊一把拽住他,眼底都是祈求。
莊叢南卻也隻是一頓,說了句抱歉後,便毫不猶豫衝向那暈倒在地的女人。
待意識恢複,我剛一睜眼,脖子就被一隻大手狠狠掐住。
莊叢南滿臉慍怒,猩紅的眼死死盯著我,像要活活剜下我一塊肉。
“為什麼裝病?!”
喉嚨傳來一陣猛烈的窒息感,肺也疼得要炸開。
我想開口解釋,可用盡全力,也掰不動他的手。
正急得冒汗,林珊珊悠悠湊過來,輕輕攀上莊叢南胳膊。
“叢南,算了。”
再看我時,她狀似哀傷地歎口氣。
“劉小姐,我知道你又是故意落水,又是吐假血,無非是想博取叢南的關注。”
“但你也......也不能毀了我足足準備了一個月的婚禮彩排啊。”
莊叢南氣息更急,一把鬆開我。
“劉雅若,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他沒再看我一眼,甚至抽了張紙細細擦幹淨了手。
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我被他的目光和動作刺痛,難受到幾乎落下淚來。
“我......”
話沒出口,醫生不耐煩地進來,招呼護士把我身上的監控設備撤下。
“沒病就別占著床位了,本來醫院床位就緊張。”
察覺到她眼底的厭惡,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有些無措。
“醫生,你,是不是檢查錯了......”
主治醫生明明告訴我,頻繁吐血就表示,我隻有半個月可活了。
我怎麼會沒病呢?
“錯什麼了?你一個健康人在這演什麼,想演給誰看啊?”
“趕緊收拾收拾出院。”
說話間隙,我分明看見她和林珊珊遞了個眼神。
心下瞬間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