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門外喊道:“把禮物帶進來!”
兩個保鏢抬著一把小巧的椅子走了進來,椅子上蓋著一塊厚重的黑布。
那椅子的尺寸,小得令人心驚。
顧晏臣卻仍在笑著,末了,他命令道:
“坐下。”
我僵在原地,一種不祥的預感扼住了我的喉嚨。
“薇薇,我在請你坐下。”見我不動,他嘴角笑意愈深。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架住我,強行把我按在了那把椅子上。
可......坐下的觸感卻不太對。
不是木頭的冰冷堅硬,而是一種溫熱的、帶著彈性的觸感。
突然想到什麼,我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然後,死死地盯著那塊黑布,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它掀開!
“嘩!”
黑布之下,是我三歲的兒子,安安。
他的眼睛緊閉,小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四肢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凝固著。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心臟抽痛,話都說不出。
“現在,你看到了。”顧晏臣的聲音像魔鬼的低語,在我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吃醋,嫉妒若雪,所以找盡借口不肯救她。”
“但現在,需要你這個人匠救命的人,是你兒子。”
“沈薇,你也不肯出手嗎?”
話落,我淚流滿麵。
轉向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顧晏臣,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顧晏臣卻毫無心虛:“少廢話!”
“我隻問你,救,還是不救?若雪快撐不住了。”
我看著已經變成活椅的兒子,再想到醫院裏奄奄一息的林若雪。
我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是啊,都重活一輩子,哪還能抱什麼僥幸心理呢?
他就是不在乎兒子的死活。
從頭到尾,他要的,隻是林若雪活下來。
深深吸了口氣,我從懷中掏出那塊用來施術的人匠之泥。
這是祖傳的聖物,蘊含著再造之力。
而我,雖然以我現在的身體無法修人。
但若遭受天譴,付出巨大代價,便可以神泥為引,強行施術!
為了兒子,我願意一試。
就在我調動五感,將全身精力都凝聚在那塊,與兒子生命息息相關的神泥上時。
下一秒,顧晏臣一腳踩在了那塊泥上!
“又裝上了。”
“你不會真以為,這世界上有什麼能捏人的破泥巴吧?”
“故弄玄虛。”
他腳下用力,狠狠碾壓。
我目眥欲裂地撲過去:“把腳拿開!”
他得意地躲過,一腳將我踢開,“去救若雪,我就把這塊破泥巴還給你。”
說著,他彎下腰,撿起那塊已經被踩得有些變形的人匠之泥,在手裏拋了拋。
怎麼看,都像一塊普通的紫色泥土。
他沒把這東西放在眼裏。
我卻真的害怕了。
我央求他,把泥還給我:“這是祖傳的人匠之泥,隻要你還給我,我可以無條件救林若雪。”
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解釋:“你不信我現在救不了人沒關係,我可以當你麵救我的兒子,隻要我做到了,你就該相信我沒有騙你了。”
“到時候,我立刻就去救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也不知道哪句話激怒了他。
他臉上閃過一絲暴戾,雙手用力一掰。
“啪”的一聲,人匠之泥被他生生掰成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