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一夜,我和五年前的自己通上了話。
五年前的我知道我和戚晚要結婚後,對未來憧憬不已。
我將跟戚晚在一起的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跟他傾訴。
曾經愛我的戚晚早已變心,她隻會在別人麵前罵我是不擇手段的鳳凰男。
五年前的我眼中的期待落空,陷入沉默。
許久後,他開口:“我不會再愛她了。”
相遇的軌跡被改變,五年後我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可她卻慌了神。
......
我和戚晚正要交換結婚戒指時,喬越身著一襲筆挺的白色西裝進來打斷了儀式。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去,議論聲嗡嗡作響。
戚晚眼中的驚喜幾乎要溢出來,她鬆開我的手,快步迎了上去,仿佛那才是她真正的新郎。
“阿越,你來了。”她的聲音裏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剛才還對我橫眉冷對的戚父,此刻已是滿臉笑意,拍著喬越的肩膀說道:
“阿越,你可算回來了,伯父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們家阿晚。”
我站在原地,盡管穿著禮服,但我仍像個闖入別人婚禮的小醜。
戚晚像是才注意到我,麵色閃過猶豫,但她看了眼喬越後,依然開口:
“薑言,這是你當年欠阿越的。今天,就讓他代替你完成儀式,算是你贖罪。”
贖罪?我的罪,就是愛上她嗎?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苦澀,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戚晚,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喬越的兄弟端著酒杯,走到我麵前,刻意提高音量讓周圍幾桌都聽得清清楚楚:
“喲,這不是靠耍手段上位的鳳凰男嗎?怎麼,現在又想拿自己母親的病綁架戚家,賴著不走了?”
“要不是你當年不擇手段給阿晚下藥,今天這場婚禮本就該是阿越和阿晚的,哪輪得到你這種貨色!”
不堪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五年前的公司聚會,我被同事們起哄著灌了幾杯酒,醒來時,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戚晚的床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房間的門就被猛地撞開,喬越帶著一群人衝進來,場麵被無數閃光燈記錄了下來。
他眼眶通紅,指著我罵“卑鄙無恥”,而戚晚看我的眼神,則是一臉震怒與厭惡。
從那天起,“司機的兒子”、“心機鳳凰男”、“男小三”的標簽就烙在了我的身上。
後來,我母親因受此事刺激,心臟病發作,病情急劇惡化。戚家為了平息輿論和承擔責任,戚晚才不情不願地答應了這門婚事。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更加肆無忌憚。
“我就說,戚家怎麼會要一個司機的兒子,真是家門不幸。”
“你看他和她媽那股窮酸樣,不用這種下作手段,這輩子都摸不到豪門的邊。”
角落裏,我母親穿著向鄰居借來的、明顯不合身的舊禮服,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指。
她看到我望過去,低聲對我說:“阿言,對不起,是媽沒本事......”
我鼻頭一酸,一股熱流湧上眼眶。
我寧願她罵我一頓,也好過這句讓我心如刀割的道歉。
接下來的婚禮儀式,我被戚晚安排在台下賓客席觀看。
我看著她牽著喬越的手,為他戴上本該屬於我的戒指,聽著她對著他許下永恒的誓言。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宴會結束後,我獨自回到空無一人的婚房,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夜風吹得我渾身發涼,我輕聲問:“所以現在呢?你還覺得未來可期嗎?”
電話那頭,是五年前的薑言。
我們一個還對未來充滿期待,一個卻早已心如死灰。
“可是......畢竟有了誤會,戚總可能隻是一時糊塗。”
他弱弱地勸著我,聲音裏滿是天真:“我們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真的不堅持一下嗎?”
也是,聽到的故事,遠不及親身經曆的萬分之一痛。
五年前的薑言,認識的還是那個會溫柔對我笑,幫我出頭罵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的戚晚。
“對了,”他忽然興奮起來,聲音充滿期待:“你說過我和戚總會有個家,對吧?”
“我們的家現在怎麼樣了?溫馨嗎?”
他的聲音像一把柔軟的刀,捅進我最深的傷口。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幾個冰冷的字:“我們的母親,間接被喬越害死了。”
在戚晚的生日宴上,喬越的弟弟喬悅安跑來對我大肆羞辱,我母親為了保護我,被他推倒在地,引發了嚴重的心臟病並發症。
送到醫院後,急需一筆高昂的手術費。
戚晚趕到時,卻選擇相信喬越的哭訴,罵我為了錢又在演戲。
那個世界上最愛我的母親,就這樣在等待手術費的過程中,永遠地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