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十年,我浴血奮戰,從一個無名小卒晉升為聖上親封的鎮北將軍。
衣錦還鄉那日,夫君和兒子都來村口迎接我。
我望著自己多年未見的夫君與孩兒,心中卻無半點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
兒子見我一臉冷漠,在夫君的推搡下他才不情願地開口喊我,“娘親!”
我皺起眉頭,“這小子長得倒還機靈,賣給村東頭的錢寡婦當個上門女婿吧。”
方雲深臉色煞白,瘋了一般撲上來抱住我的腿:“將軍!你瘋了!他是你的親骨肉啊!”
“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就因為他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你?!”
我一腳將他踹開,冷笑道:“對,我現在是大將軍,隻有女兒能繼承我的衣缽,這沒用的臭小子我不要了。”
夫君哭得聲嘶力竭,跪在地上拚命求我別把兒子賣掉。
我抽出腰間佩刀指著他,“你若再阻攔,我便要與你和離!”
隔壁的王嫂子看不下去了:“真是鐵石心腸!怎麼升官發財就第一時間就忘本了!”
“你的夫君和兒子盼了你十年,日子淒苦,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們。”
......
方雲深雙目瞪得滾圓,滿臉不可置信。
“沈秋月!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冷血?”
“十年不見,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別的男人,就容不下我們父子了?”
我懶得與他廢話,隻對身後的親兵一擺手:“把這小子拖走吧。”
“是,將軍!”
兩名親兵麵露難色,但軍令如山。
他們還是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那個嚇得縮在方雲深身後的小男孩。
“不要!不要碰我的兒子!”方雲深死死護住男孩,聲淚俱下地向周圍聞聲趕來的鄰裏哭訴:
“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啊!我方雲深守了十年,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就盼著她回來。”
“可她......她一回來就要賣了我們的兒子啊!”
院門口瞬間圍滿了人,對著我指指點點。
“造孽啊,這沈家閨女是殺人殺紅了眼嗎?”
“升官發財就忘了本,這種人最不是東西!”
我充耳不聞,從懷中摸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抖手展開,赫然是一封和離書。
“我不僅要賣了他,”我指著那個男孩,一字一頓地對方雲深說:“我還要休了你。”
“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你......你......”方雲深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擠出一個精明幹練的身影,是隔壁做裁縫的王珍。
她指著我的鼻子尖聲罵道:“沈秋月!你還有沒有良心?”
“雲深哥和孩子這十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我王珍全都看在眼裏!吃了上頓沒下頓,就盼著你回來過好日子!”
“你倒好,一回來就要賣兒子休夫君,你配當人妻子,配當人娘嗎?”
她的話立刻引來一片附和之聲。
我目光越過眾人,冷冷地與她對視。
王珍感到一陣心驚,後麵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既然你覺得我不配當人妻子和娘,你這麼心疼他們父子,那你來養好了。”
“你......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王珍一愣,瞬間拔高了聲音。
“妻主,不要啊!”方雲深哭喊著,再次撲上來抱住我的腿。
“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們!是我們哪裏做錯了嗎?”
“我們改,我們一定改!求你不要這麼對我們......”
他仰起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悲痛到了極點:“就算......就算你在外麵有了人,我也認了!”
“我......我隻求你給我們父子留一條活路......”
這番言論,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就連我身後的親兵,都用一種為難和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住口!”
一聲喝斥從人群後方傳來,沈氏宗族的族長拄著拐杖,在幾個族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