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玩偶是他送給我的限量版手辦。
裏麵縫著的,是我叩首千回為他求來的護身符。
我曾以為,那是我們相愛的證明。
現在認清了身份才知道。
他不配。
顧言深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一個破玩偶而已,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宋知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家子氣!”
以前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小家子氣。
可這十五年,就算我一天打三份工,家裏的錢還是要掰開花。
他要吃藥,要康複,要風花雪月。
我就隻能啃著饅頭為一毛兩毛,跟所有人爭的麵紅耳赤。
他說的對,我貪婪,我世俗,我小家子氣。
但我比他好。
至少我不會吃著別人的飯,還要罵著別人小家子氣。
“玩偶呢?”
我固執地伸著手,看著顧言深。
他被我看得有些煩躁,不耐煩地翻出小熊玩偶扔給我。
“真是不可理喻!”
我接住玩偶,指尖輕輕摩挲著它粗糙的表麵。
再見了,顧言深。
我心中默念著,輕輕挑開玩偶的背線,從裏麵拿出早已老舊的護身符。
縫合好後,我無視他們的目光,把玩偶放在桌子上。
“你的東西,還給你。”
“我的東西,我拿走。”
“我們兩清了。”
......
成年人之間的決絕,早沒了少年的熱烈,更多的是無聲無息的抗爭。
隻是一兩句普通的話,就可以斷絕幾十年的感情。
那天之後,我們再沒說過一句話。
直到他們離開那天。
我去送他。
顧言深看了看表:“你不用去維係你的寶貝客戶了?以前你不是一分鐘都不肯耽擱嗎?”
我自然寶貴我的客戶。
那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金錢來源。
但他覺得粗俗。
眼下看著我看著他滿眼戲謔的表情,隻淡淡地說道,“辭了。”
不是因為他,而是我要走了,本就要處理好這些。
聞言,林薇薇輕蔑地一笑。
“也對,以後言深每個月給你一筆錢,你就在家等著,伺候好我跟言深就行,反正伺候人,是你家傳的手藝。”
“好了,言深,我們走了。”
她把顧言深推上車。
車隊終於發動,帶著巨大的引擎轟鳴聲,消失在巷子口。
我凝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媽媽和女兒已經收拾好行李,從我身後走來。
我帶他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城市。
顧言深,顧子昂。
再見。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