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裴時宴一直沒說話,隻是側頭看著我。
車廂裏的氣氛有些微妙。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動開口打破沉默:“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你今天,很不一樣。”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我輕笑。
【快看我爸那眼神,簡直要拉絲了!他就喜歡我媽這種帶勁兒的,以前那個小白兔,他看都懶得看。】
【加油啊媽,拿下我爸,繼承家產,我們娘倆的好日子就在後頭了!】
我沒接話,轉頭看向窗外。
欲擒故縱,我還是懂一點的。
回到禦水灣,我本以為可以安穩養胎,等著當我的豪門闊太。
可我忘了,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真正的女主角。
許知意。
她回來了。
那天,我正在花園裏曬太陽,享受著頂級的孕婦下午茶。
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緩緩停在了別墅門口。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襲白裙,長發及腰,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幹淨得像一朵不染塵埃的百合花。
她就是許知意。
裴時宴的白月光,原書的女主角。
她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優雅的微笑。
“你好,我叫許知意,是時宴的朋友。”
“我聽說他最近心情不好,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看他。”
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點明了她和裴時宴的親密關係,又暗示了我是導致裴時宴“心情不好”的根源。
【我靠!終極BOSS來了!】
【媽,打起精神來!這可是滿級綠茶,你那點道行在她麵前,就是個青銅!】
我放下手裏的骨瓷杯,站起身,撫了撫並不明顯的孕肚。
“許小姐,你好。”
“我是岑寧,裴時宴的......未婚妻。”
我故意加重了“未婚妻”三個字。
許知意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未婚妻?時宴他......要結婚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隱藏著不可置信的顫動。
“是啊,畢竟我肚子裏,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我笑得一臉甜蜜,仿佛真的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準媽媽。
許知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眼眶泛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怎麼會......他明明說過,會等我的......”
【來了來了,綠茶經典招式之一:示弱賣慘。】
【她這是在演給我看,也是在演給隨時可能出現的我爸看。】
【媽,千萬別心軟,更不要跟她解釋!你越解釋,越像個急於上位的第三者!】
我當然不會解釋。
我隻是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呀,許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和我先生之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過去?”
“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時宴是真心相愛的。你這樣說,會讓我很困擾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為難又委屈的表情。
比茶藝,誰怕誰啊。
許知意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就在這時,裴時宴的車,從不遠處駛來。
許知意看到裴時宴的車,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立刻換上一副梨花帶雨的表情,朝車子跑去。
“時宴!”
車子停下,裴時宴從車上下來。
他看到許知意,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知意?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就回來了。”許知意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指著我,聲音哽咽:“時宴,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還說......還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裴時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靜無波。
“她是我孩子的母親。”
簡單的七個字,卻像一道驚雷,劈在許知意心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時宴,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不可能的......時宴,你是不是被她騙了?她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激動地抓住裴時宴的胳膊,言辭鑿鑿。
我冷眼看著她表演。
【好家夥,直接開始人身攻擊了。】
【我媽要是不反擊,就會被她扣上“拜金心機女”的帽子。】
【媽,該你上場了!】
我適時地走上前,挽住裴時宴的另一隻胳膊,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上。
“許小姐,我知道你和時宴過去感情很好,但人總要向前看。”
“現在,我才是站在他身邊的人。請你,尊重一下我的存在,也尊重一下時宴的選擇。”
我看向裴時宴,眼神裏充滿了信任和依賴。
“時宴,你告訴許小姐,我們是不是真心相愛的?”
我把皮球,踢給了裴時宴。
在白月光和現任之間,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裴時宴低頭看著我,眼神複雜。
半晌,他抬起頭,看向許知意,聲音冷淡:“知意,岑寧說得對。”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輕輕掙開許知意的手。
那個動作,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許知意徹底呆住了。
她大概從未想過,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裴時宴,會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麵,如此幹脆地拒絕她。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彩紛呈。
最後,她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好,好一個岑寧!”
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轉身跑回自己的車上,狼狽地驅車離去。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完勝。
【漂亮!我媽今天茶藝雙絕,打得白月光落花流水!】
【不過不能掉以輕心,許知意這種人,不會輕易放棄的。她肯定還有後招。】
我靠在裴時宴懷裏,心裏卻一片清明。
是啊,這才隻是個開始。
晚上,裴時宴留宿在了別墅。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留下來。
夜裏,他從身後抱住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