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薛大年和薛毅的屍體被運走了，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裏。

裏麵空空蕩蕩，窗戶打開著，空氣很是清新。

我昨天離開家的時候，做好的那桌吃剩的早餐還放在餐桌上，已經招了不少蒼蠅在上麵盤旋。

老太公的牌位前，那三炷香已經燃盡。

被風吹落的煙灰散落在供台上，無人問津。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身後，一道滄桑厚重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轉身看向說話的人，是剛剛那個年輕警察。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鑫言，由我負責案子的調查，現在是想要例行詢問你幾個問題，別緊張。”

他的語氣雖然和緩，目光卻依舊銳利，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他不停地質疑和審視，一絲一毫的偽裝和陰謀都逃不脫他的眼睛。

見我怔愣著久久沒有反應，再次開口：

“剛剛的很難回答？”

我回過神輕輕的搖了搖頭。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遝紙，遞到了他的麵前，指著落款處的簽名開口道：

“我昨天在交警隊，這個警察姐姐一直在我身邊。”

“顧警官，我爺爺和弟弟到底怎麼回事，我奶奶去哪了？”

顧鑫言接過了我手中的單子，仔細查看了很久。

眼底的光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川字紋的眉心擰的更加緊密，仿若深陷進一道解不開的謎題。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開始在每間屋子裏來回查看。

我揉搓著掌心的紙，指尖都掐出了青紫。

第一次感覺時間如此漫長，一分一秒都走的清晰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回到我的麵前。

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神色中並不如其他人那般，滿含同情和憐憫。

顧鑫言驀的開口，一字一句：

“你在這個家裏過得很不好吧？平常有人虐待你？”

“所以無論是你爸爸，還是爺爺和弟弟，他們死了最受益的人你覺得會是誰？”

我猛的抬起頭。

眼底的慌亂和淚水交織，眼眸瞬間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