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暴君謝凜的貼身宮女,所有人都以為我想攀龍附鳳。
他濫殺無辜,我跪下以死相諫。
他寵幸新來的美人溫婉,我親自為他們熬製補湯。
當了他三年的出頭鳥,幫他擋下三次暗殺,穩定了朝局,他卻將我貶去洗恭桶。
他高高在上,“朕知道你心悅朕,但你的手段太臟。哪有婉兒天真爛漫,去辛者庫才能把你心裏的臟汙洗幹淨。”
滿朝文武都在等著我羞愧難當,血濺金鑾殿殉情而死。
我低頭看了眼掌心刻著的 “正” 字,最後一筆剛剛完成,誠懇叩首:“謝主隆恩。”
沒人知道,我是帶著詛咒重生的,隻要承受他三年折磨而不死,他就會暴斃而亡。
現在時辰已到,我的大仇就要得報了。
......
“她瘋了不成?陛下罰她去刷恭桶,她居然還謝恩?”
“我看是傷心到極致,腦子都壞掉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這臉皮是徹底不要了。”
“裝的吧,你看她那平靜的樣子,倒像是盼著這一天似的。”
竊竊私語聲中,有人拿眼角去瞟龍椅上的謝凜。
他摟著新寵溫婉,俊美的臉上卻陰雲密布,顯然對我的反應極為不滿。
旁邊的大太監李福全立刻轉了話風,“靈素姑娘對陛下的心意,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這叫哀莫大於心死,心裏頭還不知道怎麼疼呢!”
“就是!我敢打賭,不出三天,她就得哭著喊著回來求陛下,說她知道錯了!”
謝凜緊繃的下顎鬆弛了半分,冷哼一聲,“她若回來求饒,朕可以考慮讓她繼續在禦前伺候。看她表現吧。”
我對金鑾殿上的議論充耳不聞。
兩個粗使太監上來,一左一右地押著我的胳膊,將我拖向辛者庫。
若是他們能聽見我心裏的聲音,隻會聽到一聲冰冷的嗤笑。
如果不是我全家七十二口被謝凜一道 “謀逆” 的聖旨斬盡殺絕,屍骨無存。
我拚死逃出,在祖宗祠堂的廢墟裏,以血為引,與古老的怨靈立下契約 —— 隻要我能承受他親手施加的三年折磨而不死,他便會受萬鬼噬心之苦,暴斃而亡。
我也不會拖著這殘破的身軀,頂著罪臣之女的身份,混入宮中,在他眼皮子底下當一個卑微到塵埃裏的宮女。
整整三年。
我用盡心機,為他擋刀,為他試毒,為他鏟除異己,將他從一個根基不穩的新帝,扶上如今這無人敢撼動的暴君之位。
如今,一千零九十五日已滿,詛咒已成。
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因為他把我貶去洗恭桶而傷心?
自始至終,我所求的,不過是讓他從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墜入最深的地獄。
情愛?那是我最不屑一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