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沒能毀掉第二把琴。
我媽和林舟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琴聲成了我們家的背景音樂,日夜不休。
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閉上眼,就是陳安彈琴的模樣,和他那句“你是在害怕嗎”。
我快被逼瘋了。
我必須做點什麼。
我查了很多資料,最後聯係了一家位於偏遠山區的寄宿學校。
那所學校以軍事化管理著稱,專門接收一些“問題少年”。
學費高昂,但據說效果很好。
我瞞著所有人,替陳安辦好了入學手續。
出發前一晚,我給陳安收拾行李。
我媽走進來,看到箱子裏的東西,臉色變了。
“陳柯,你這是幹什麼?”
“送安安去上學。”
“上學?去哪上學?不是還沒開學嗎?”
我把學校的資料遞給她。
她隻看了一眼,就激動地把資料摔在地上。
“你要把安安送到那種地方去?你是不是瘋了!”
“他才十二歲!你這是要把他往火坑裏推!”
我媽的聲音很大,驚動了客廳裏的林舟和陳安。
林舟快步走進來,撿起地上的資料,臉色鐵青。
“姐夫,你太過分了!”
“安安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他?”
我看著他們,隻覺得疲憊。
“這是為他好。”
“為他好?”林舟冷笑一聲,“為他好就是把他送去一個名聲狼藉的改造營?讓他跟你一樣,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我媽哭了起來。
“陳柯,你不能這麼做。安安是晚晚留下的唯一血脈,你要是敢把他送走,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陳安一直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這場鬧劇。
直到我媽說出“死”字,他才慢慢走過來。
他沒有看我,而是對我媽和林舟說:
“奶奶,舅舅,你們別怪爸爸。”
“是我自己想去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安抬起頭,看著我,臉上竟然帶著詭異的微笑。
“爸爸,你說得對,我是有病。”
“我是該去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