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裴昭寧猛地拍案而起,“他給了你多少銀子,竟一而再再而三讓你陪他演這出戲?”
衛淩風艱難地睜開眼,看見裴昭寧陰沉的側臉。
她死死盯著太醫,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暴怒。
“全力救治!若他死了,你們統統陪葬!”
此後數日,衛淩風的小院裏藥香不斷。
衛淩風的意識在黑暗中浮沉,時而聽見太醫的低語,時而感受到傷口的劇痛。
直到某個清晨,他終於徹底清醒,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青紗帳頂。
“公主,衛公子醒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裴昭寧一襲墨色錦袍踏入內室,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晃,在晨光中劃出冷冽的弧度。
她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醒了?”
衛淩風想要起身行禮,卻被一陣劇痛逼得倒回枕上。
“躺著吧。”裴昭寧語氣淡漠,“明日本宮要去剿匪。”
他強撐著支起身子,牽動胸前傷口,頓時疼得眼前發黑:“卑職可以隨行……”
“不必。”她打斷得幹脆利落,“你留下照顧承景。”
衛淩風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褥:“卑職明白。”
裴昭寧轉身欲走,卻又停住腳步:“記住,若有半點閃失……”
未盡的話語裏滿是威脅。
“卑職以性命擔保。”
衛淩風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胸口比傷口還要疼。
養傷期間,他按照裴昭寧的命令保護衛承景。
衛承景卻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讓他在烈日下跪兩個時辰,命他一遍遍擦拭已經幹淨的地板,甚至故意打翻熱茶燙傷他的手。
“兄長,”衛承景笑得張揚,“你知道嗎?公主說等她這次回來,就召我為駙馬。”
衛淩風的手微微一顫,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上,卻感覺不到疼。
這天傍晚,他剛從廚房端來衛承景的晚膳,前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他問一個匆匆跑過的下人。
“公主剿匪歸來,為了能早日回來陪承景公子過生辰,日夜兼程,途中遇襲,中箭了!”
衛淩風手中的托盤“咣當”落地。
他顧不上滿地的碎片,跌跌撞撞地向前院跑去。
院子裏亂作一團,他撥開人群,看到裴昭寧躺在擔架上,胸口插著一支箭,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袍。
衛承景撲在她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公主府燈火通明了一整夜。
衛淩風站在偏廳外,看著太醫們進進出出。
裴昭寧胸口的箭已被取出,但箭上淬了毒,需要至陽之人的心頭血入藥。
“這……需要不少血。”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恐怕取血之人會有性命之憂……”
衛承景聞言,臉色瞬間煞白:“我雖是至陽之體,但自幼體虛,若是取這麼多血……”
他突然轉頭看向衛淩風:“兄長,你也是至陽之人,公主待你不薄,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衛淩風站在原地沒動。
他後背的傷還在滲血,胸口因假死藥的作用隱隱作痛。
“兄長這是什麼意思?”衛承景喝道,“你不過一個暗衛,而我將是這公主府的主人,還使喚不動你了?來人!給我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