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嘉定押到文心麵前,她坐在儲君身側,享受著嘉定這個郡主都不曾有過的殊榮。
"文心姑娘心地善良,不願計較此事,但本宮豈能輕易饒過你?"
司英手中把玩著白玉酒盞,眼神如刀鋒般淩厲,恨不得將嘉定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嘉定,你說,本宮該如何處置你?"
嘉定跪著,腰板挺得筆直。
以前是她瞎了眼,竟看不透司英的薄情寡義。
"臣女問心無愧,殿下若要定罪,我也無話可說。"
嘉定的聲音清冷如霜,不見絲毫懼色。
"陪伴殿下三年,連為自己申辯的資格都沒有嗎?"
司英聞言,太陽穴的青筋直跳,手中的白玉酒盞應聲而裂。
"本宮待你不薄,竟讓你如此目中無人!"
"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
文心忽然嬌聲打斷:"殿下息怒。"
她起身盈盈一拜"今日是奴家的生辰,聽聞嘉定郡主廚藝精湛,不如罰她為奴家下廚做一碗長壽麵,如何?"
司英的怒火稍息,但語調依舊冷硬如鐵。
"嘉定,你為何就不能學學文心的善解人意?"
"如此性情,日後如何母儀天下?"
嘉定在心中冷笑一聲。
他從未想過讓她當什麼太子妃,又憑什麼要求她善解人意?
"我隻為在乎之人下廚,恕難從命。"
嘉定緩緩起身,不再理會司英是否震怒,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
每邁出一步,她都感覺與司英的距離又遠了幾分。
司英卻怒火中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紫檀木桌。連文心都被嚇得花容失色,她從未見過司英如此暴躁的模樣。
一旁的侍衛捏了把冷汗,主子雖然性情冷淡,卻從未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司英身形一閃,瞬間來到嘉定麵前,五指如鉗般扣住她的雪頸。
"嘉定,你這是在挑釁本宮的威嚴嗎?"
豆大的淚珠從嘉定眼角滾。
人說情深不壽,看來他對文心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
"司英,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
嘉定直視著司英的眼睛,心頭掠過一絲不忍。
"殿下,嘉定郡主的傷勢未愈,您再不鬆手,恐怕會出人命!"
侍衛壯著膽子勸阻。
出人命是小事,惹怒天子可就麻煩了。
那位最重情義,若是得知司英如此對待救過他的嘉定,必定震怒。
司英厭惡地甩開手。
"滾出去!"司英袖袍一揮,一股內力將嘉定震飛出去。
她重重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嘉定掙紮著抬起頭,望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太子府。
她來過無數次。
司英喜歡在書房讀兵書,她就將親手做的糕點一樣樣擺在他麵前。
他在練武場揮劍,她就在亭中為他煮茶。
他不喜喧鬧,她那個愛說話的性子,就一言不發地靜靜陪伴。
她將所有的溫柔耐心都給了司英,可終究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文心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麵前,蹲下身俯視著嘉定的狼狽模樣。
"嘉定姐姐,若你識相,主動離開殿下,我保證你不會再受任何委屈。"
文心的聲音輕柔如水,卻帶著寒意。
"否則,我有千萬種法子,讓殿下折磨你呢。"
嘉定心如明鏡,知道始作俑者就是文心。
可若司英心中有她,又豈會被人挑撥?
歸根結底,是他不愛自己罷了。
嘉定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血跡在唇角蔓延。
三年癡心錯付,今日終於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