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衣服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身邊嘲諷的嘻笑聲肆無忌憚的傳來。
“就是她啊?她就是仗著自己和裴少生活過幾年,就賴在裴家的寄生蟲?”
“穿的可真寒酸,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她身上的窮酸味,就她那樣的還想攀高枝?”
“不僅寒酸,聽說她還坐過牢呢。”
“你們可別亂說,人家裴少可隻是說那是他的一個姐姐。”
“嗬,說是姐姐都是給她臉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一個老女人而已,說她是裴少的小姨還差不多。”
“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敲打著岑知意的耳膜,她的指甲嵌在肉裏,快步跑到衛生間。
脫下黏膩的外賣服,白皙的皮膚上滿是疤痕。
有些是監獄裏被人打的,有些是這些年幹活傷的,為了活著她幾乎拚盡全力。
那些人說的沒錯,她確實配不上。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她緊忙拉下衣服,一抬眸,鏡中映出裴聽白那張英挺的臉。
他從背後環抱住她:“怎麼,不高興?生氣了?”
岑知意沒想到他會過來,怔了怔搖頭。
“沒有。”
裴聽白頭埋在她的脖頸,一雙深情的眸子看著鏡中的她:“我剛才隻是沒想到你突然會來,你看,你穿成這樣多美。”
岑知意盯著鏡中的自己,一身名牌的連衣裙穿在她身上不倫不類。
就好像在告訴她,即使她穿的再華麗,可那終究不是她原本的樣子。
明明以前就算她滿身魚腥,裴聽白也還是會抱著她入睡,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裴聽白想去吻她,被她側頭躲過。
岑知意道:“這是外麵,會被人看到的。”
裴聽白這才有些收斂,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那我們出去吧,外麵人都等著呢。”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裴聽白哪裏還有空管岑知意,隻顧著和藍希月手挽著手在人群中穿梭敬酒。
有人給藍希月遞酒都被他寵溺的攔下。
“希月不能喝酒,我替她。”
“希月胃不好,我替她。”
......
裴聽白站在藍希月身邊,如同替心愛人擋酒的新郎。
岑知意看著這一幕,而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孤零零的在角落的位置,心底一片冰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藍希月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隨後她的眼神一飄,幾個人熱情的端著酒杯過來,不斷朝著岑知意來敬酒。
一杯接一杯,岑知意有些招架不住。
混亂中也不知哪裏來的一道力,推了她一把。
岑知意重心不穩,直直朝著泳池裏栽了下去,冰冷的池水不斷湧進鼻子和嘴裏。
“救命......裴聽白救命......”她掙紮著呼救。
裴聽白見狀急忙跳下水。
可他下水的同時,隻聽“噗通”一聲,又一道身影落入水中。
“糟了,裴少,希月掉下水了她不會遊泳!”
裴聽白在水中停下,目光在岑知意和藍希月之間徘徊。
岑知意被水嗆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下一秒,卻清楚的看到裴聽白轉身向著藍希月遊了過去。
池水拍著臉龐,更拍打著她的心。
岑知意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她高燒到9度,家裏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裴聽白賣了媽媽留給他唯一的一塊長命鎖,背著她去看病。
在診所的那一夜,裴聽白一遍一遍的為她用毛巾擦臉,眼睛都不敢眨的守在她身邊。
他拉著她的手,眼淚滴落在她的手背,淚水滾燙。
他哭著說:“知意,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不要丟下我,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可這一次,是他先丟下了她。
岑知意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力氣,兩眼一黑,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