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我側臥在床上,耳邊隻有窗外蟲鳴聲。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床邊。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難怪兩年來我被牢牢地蒙在鼓裏。
不得不說,沈灼在扮演秦嶼這件事上,確實下足了功夫。
身上的長衫熏染了秦嶼偏愛的古龍水氣息,腰間還佩戴著我當年滿懷少女情思為秦嶼繡的荷包——這荷包,恐怕是被秦嶼丟後,他撿了來的。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秦嶼從不會穿著熏了香的衣服在我麵前花枝招展。
沈灼動作輕緩地上了床,從身後將我攬入懷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畔。
我依著往日瞎子的習慣,摸索著轉過身,戳了戳他的側腰,問道:「怎的一身酒氣就回來了?」
他悶哼一聲,卻隻是極盡溫柔地摸了摸我的發頂:「被些俗事絆住了腳,今日眼睛複查的結果如何?」
我故作低落,未應聲。
他沉默片刻,用手輕點我的鼻尖,「定是我最近忙於事務,沒給夫人按摩的緣故。就罰我今日哄夫人入睡吧。」
沈灼一貫待我如此,三言兩語間就能化開我的憂愁。
可今時不同往日,心頭的恨意在瘋狂滋長。
秦嶼,你不是想玩弄我嗎?
那我便將計就計,讓你的好兄弟給你戴頂綠帽子。
往日我羞於男女情愛之事,又眼盲心盲,他不主動,我自是矜持不敢僭越。
眼下,我摸索著湊到沈灼的唇邊,主動吻了上去。
沈灼身體瞬間繃緊,呼吸猛地一窒,「夫人.......夫人今日......」他的聲音沙啞地厲害。
黑暗中,我不熟練地解開他盤扣繁複的衣襟,指尖笨拙地順著他結實的胸肌向下摸去。他的話,因我的動作而停頓。
沈灼的大手顫抖著攥住我不老實的手,「夫人.......不可......我.......」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氣息灼熱而紊亂。
淚水瞬間盈滿眼眶,我擠出破碎地啜泣:「難怪成婚三年,夫君從不碰我,原是嫌棄我了。」
沈灼慣看不得我落淚的,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拭淚水,輕聲哄我:「胡說!怎麼會嫌棄!瑤兒,為夫疼你、惜你還覺不夠呢......」
我將他剩下的話,埋入了一個更深、更激烈的熱吻中。
「夫君,我們要個孩子吧!」
沈灼聞言一愣,黑暗中,我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隨後他動作變得更加急切,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裏。
「那便再多叫幾聲夫君,為夫愛聽!」他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中帶著濃烈的欲望和渴求。
我咬著牙,一遍遍地用最柔媚的聲音喚出這個令我心痛的稱呼:「夫君.......夫君......」。
直到他發出壓抑到極致的低吼,一切才歸於沉寂。
事後,他沉默起身,用溫熱的濕毛巾為我擦拭身體,而後才翻身下床,走向浴室。
望著沈灼離開的方向,我心中不免疑惑。
曾經,我與沈灼交流甚少。
兒時僅有的幾次互動,都是跟在秦嶼的後麵才接觸的。
而每次的結果,都是以沈灼冷著臉,轉身離開收場。
可他如今又是為何願意頂著秦嶼的身份與我親近?
迷迷糊糊間,一雙大手拂過我的臉頰。
隻聽到沈灼喃喃自語道:「就這麼愛他?」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苦澀,指尖小心翼翼地描繪著我的輪廓。
「你知道嗎?我多希望你方才的話,是對我說的。」
我想告訴他,兩年的朝夕相處,那份依賴與安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讓我將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可我實在太累,太倦了,話未出口,便沉沉墜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