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切我嫂子子宮拿去賣錢!你這個黑心醫生!」小姑子學過幾天護理,此刻正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我剛從一場羊水栓塞、大出血DIC的搶救中脫力,成功保住了產婦的命。
可家屬不感激,反而認定我「惡意切除子宮」。
他們把我告上法庭,在網上P我的遺照,造謠我倒賣器官。
最終,不堪網暴的我從天台一躍而下。
他們卻還不解恨,把我父母領走的骨灰搶走,揚進了臭水溝。
再睜眼,我回到了手術台上。
產婦心跳正在飛速減弱,護士焦急地問我:「邵醫生,還切嗎?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
我看著門外那一家子貪婪又惡毒的嘴臉,平靜地放下了手術刀。
「不切了,」我說,「一切按家屬意願來,保守治療。」
「邵醫生,血壓在掉!心率150!產婦大出血,羊水栓塞DIC!再不切子宮,人就沒了!」護士聲音尖利,帶著哭腔。
監護儀警報聲大作,紅色數字狂跳,如同死神倒計時。
我握著手術刀,手很穩。
眼前的場景,與前世記憶分毫不差。
就是這場手術。
我拚盡全力,與死神賽跑,最終切除子宮,保住了李娟的命。
可我等來的不是感謝,而是地獄。
產婦的丈夫王強、婆婆張翠花、小姑子王莉,將我團團圍住。
「我們早就說了,要順產!要保子宮!你為什麼非要切?你就是想多收我們錢!」
「我嫂子那麼年輕,你把她子宮切了,她以後怎麼活?你這是謀殺!」
「我聽說大醫院的醫生會偷偷賣病人的器官,你是不是把子宮拿去賣了!」
他們堵在醫院門口,拉橫幅,哭訴我的“罪行”。
王莉匿名發帖,P我遺照,罵我是“屠夫”、“器官販子”。
謾罵和詛咒鋪天蓋地。
醫院為平息輿論,將我停職。
我百口莫辯,最終身著白大褂,從醫院頂樓一躍而下。
可他們,依然沒有放過我。
他們搶走我的骨灰,在我跳樓處,揚入臭水溝。
我恨之入骨,幾欲捏碎手術刀。
「邵醫生?」護士的聲音顫抖,「家屬還是不同意!他們說,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子宮!」
我抬眼,透過玻璃窗看向門外那幾張醜陋的臉。
王莉舉著手機,正偷錄。
王強故作悲痛,安撫母親時,嘴角卻微不可查地一勾。
張翠花坐地拍腿幹嚎,眼底卻無淚。
上一世,我以為他們隻是愚昧無知。
直到死後,我才明白,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他們欠下巨額賭債,看到“醫鬧發財”的案例,便盯上了兒媳李娟。
他們執意順產,拒絕剖腹產建議。
他們拒絕所有有效方案,連我提出切子宮保命,也斷然拒絕。
他們就是要李娟死在手術台上。
死於一場“醫療事故”。
然後,他們便可扮演“完美受害者”,用偷錄的音像,向醫院索要天價賠償。
切子宮保命?他們絕不接受。
活著的李娟,對他們一文不值。
我緩緩放下手術刀。
前世的憤懣,此刻化為沉寂。
「邵醫生?」我看著護士,一字一頓:「聽家屬的,不切了。」
「什麼?」護士愣住了。
「通知下去,」我語氣平淡,「停止手術準備,改為保守治療。一切按家屬意願執行。」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她,「去執行命令。」
既然你們想要“醫療事故”,想當“完美受害者”。
這一世,我成全你們。
我要親眼看你們,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