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中，子豪迷上了校花蘇晴。

蘇晴剛好是我女兒的同桌，兩人關係很好。每次家長會，我都能看到這個清瘦安靜的女孩。

子豪開始了他的追求。

教學樓下，他擺出心形蠟燭陣。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抱起一瓶啤酒對嘴吹。

“蘇晴！看到沒？爺就是這麼爽！”

嫂子在微信群裏炫耀：“我家子豪為了女朋友，連啤酒都敢對瓶吹！這才叫真男人！”

群裏一片附和聲。我默默退出了聊天界麵。

蘇晴生日那天，子豪包下了全市最豪華的KTV。

半個年級的學生都來了。我女兒也在邀請之列。

我本想拒絕，但女兒說：“爸，蘇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須去。”

包廂裏張燈結彩。但子豪沒準備生日蛋糕，也沒開香檳。

服務員抬進來十幾箱白酒。

茅台，五糧液，劍南春。

“今天不喝酒不準走！”子豪站在茶幾上宣布。

他端起一杯高度白酒，走向角落裏的蘇晴。

“喝了這杯，做我女朋友！”

蘇晴皺眉：“周子豪，你瘋了嗎？”

“瘋？”子豪大笑，“愛情就該瘋狂！”

他又倒滿一瓶：“喝了這瓶，我們今天就訂婚！我爸媽都同意了！”

周圍的“兄弟們”開始起哄。

“豪哥威武！”

“蘇晴快喝啊！”

“不喝就是不給豪哥麵子！”

蘇晴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緩緩站起來，聲音清冷：“周子豪，你覺得渾身酒氣就是男人味嗎？”

全場突然安靜下來。

“在我看來，你隻是個被酒精泡壞了腦子的瘋子。”

蘇晴說完這句話，徑直走向角落。

那裏坐著一個安靜看書的男生。校籃球隊隊長，學習成績年級前十。

男生放下書，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蘇晴接過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慢慢喝了一口。

“謝謝。”她對男生說。

子豪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他看著蘇晴和那個男生，眼中燃起怒火。

“你敢拒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晴頭也不回：“我知道。一個隻會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可憐蟲。”

這句話刺痛了子豪的自尊。

他感覺全世界都在嘲笑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和蘇晴之間遊移。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居然被拒絕了…”

“丟死人了…”

“還以為多厲害呢…”

子豪的手開始發抖。

他猛地一揮手，將整桌酒瓶全部掃到地上。

玻璃碎片飛濺，酒水四濺。

“都給我滾！全都滾！”

賓客們匆忙離開。

蘇晴和那個男生也走了。

偌大的包廂裏隻剩下子豪一個人。

他癱坐在沙發上，看著滿地的酒瓶碎片。

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男人標準”。

嫂子趕到KTV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狼狽景象。

她抱著子豪大哭：“兒子，那個賤女人不識好歹！她不配做我們家的媳婦！”

“媽…”子豪的聲音很小。

“別難過！”嫂子拍著他的背，“女人嘛，都喜歡裝清高！等她吃過苦頭就知道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