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裝完了。
我麻木地收拾著,隻想快點抹掉他存在過的痕跡。
清理他常穿的衝鋒衣時,指尖在內袋裏觸到一個紙團。
展開,一行黑體字紮進眼裏:“肺纖維化晚期靶向療法臨床研究”。
費用一欄,紅筆圈出的數字是“50萬”。
下麵是路言龍飛鳳舞的四個字:“媽有救了!”
心裏一暖。
隨之而來的是比背叛更深的恨。
他知道我媽有救,卻還是拿著這筆錢,去討好那個女拳王。
這是什麼?
給我希望,再親手掐滅,看我絕望掙紮,很有趣?
我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砸進垃圾桶。
關於路言的最後一絲幻想,也隨之湮滅。
第二天,醫院的電話如期而至。
“林茸女士,你母親病情惡化,今天必須定方案。”
“一周內湊不齊三十萬定金,就隻能轉姑息治療。”
姑息治療。
就是放棄,回家等死。
掛了電話,我癱在沙發上,絕望得喘不過氣。
我被逼上絕路。
賣房。
這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告訴顧陽,他立刻表示支持:
“賣!留著隻會讓你更痛苦!我認識靠譜的中介,幫你賣個好價錢,速度要快!”
他的果斷,是我在黑暗裏唯一能抓住的光。
不到兩天,顧陽就來了,臉色凝重。
“茸茸,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遞給我幾張紙。
是一份高利貸借條的複印件。
借款人:路言。
金額:三十萬。
腦子嗡的一聲。
顧陽沉聲開口:
“我查了,他沒養女人。”
他看著我煞白的臉,一字一頓:
“他去賭了,錢都輸光了。他身上的傷,是被催債的人打的。”
賭徒。
這個詞比出軌更讓我惡心。
他淨身出戶,不是良心發現,是怕高利貸找上我,怕我分走他最後的錢!
我看著借條,渾身冰冷。
原來過去幾年的感情,都是一場騙局。
我抬頭看著顧陽,眼淚決堤,聲音發抖:
“阿遠,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被蒙在鼓裏。”
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淚,掌心溫熱。
“傻瓜,我們之間不用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