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出院那天,天氣陰沉。
她站在醫院門口,肩膀的槍傷還在隱隱作痛,小腹的墜脹感更是讓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醫生叮囑她要靜養兩周,可陸沉舟的電話在清晨就打了過來......
“十點,司機接你。”
沒有問候,沒有關心,隻有命令。
黑色的邁巴赫準時停在她麵前,車窗降下,陸沉舟的側臉冷峻如常。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淡淡道:
“上車。”
林晚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陷入掌心。
她沉默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是蘇晴慣用的那款。
“宴會十二點開始。”陸沉舟目視前方,語氣平靜,“蘇晴也會去,你負責保護她。”
林晚的手指微微收緊。
她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虛弱得厲害,可他連一句“你還好嗎”都沒有,就讓她去保護另一個女人。
“好。”她輕聲應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陸沉舟側眸瞥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皺了皺眉,收回視線。
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刺眼的光。
林晚穿著保鏢統一的黑色西裝,站在角落,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人群中央的蘇晴。
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挽著陸沉舟的手臂,笑容甜美,宛如一朵嬌弱的花。
而陸沉舟難得地沒有冷著臉,甚至微微低頭,聽她說話時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不是陸總的白月光嗎?聽說她回來了?”
“是啊,聽說陸總當年為了她差點把半個城掀了。”
“那林晚算什麼?不是說他倆結婚了嗎?”
“嗬,結婚?誰不知道那場婚禮就是個幌子?陸總心裏裝的從來都是蘇晴。”
“嘖嘖,替身就是替身,再像也不是正主。”
議論聲斷斷續續地飄進林晚的耳朵,像細密的針,一根根紮進心臟。
她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的紐扣,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麻木。
忽然,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陸沉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麵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周圍的視線。
他微微俯身,薄唇貼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別聽他們胡說。”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警告,“你才是我的妻子。”
林晚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溫度。
她忽然想笑。
......妻子?
一個連孩子都不配擁有的妻子?
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宴會進行到一半,變故突生。
大門被猛地踹開,一群黑衣人持械闖入,為首的冷笑一聲:“陸沉舟的女人在哪兒?帶走!”
人群瞬間騷亂起來,尖叫聲四起。
陸沉舟眼神一厲,迅速將蘇晴護在身後。
“沉舟......”蘇晴臉色慘白,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陸沉舟掃了一眼四周,忽然拽過林晚,聲音冰冷:“換上蘇晴的衣服。”
林晚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什麼?”
“你引開他們。”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蘇晴不能有事。”
林晚的胸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她剛流產,身體虛弱得幾乎站不穩,而他現在......要她替蘇晴去死?
可她沒有選擇。
她麻木地接過蘇晴遞來的白色長裙,走進洗手間換上。鏡子裏的她臉色慘白,像一具行屍走肉。
林晚穿著蘇晴的裙子,從側門衝了出去。
果然,黑衣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吸引。
“在那!抓住她!”
子彈擦著她的耳畔飛過,她拚命奔跑,肩膀的傷口裂開,鮮血浸透了衣料。
可她沒有停下,直到——
“砰!”
一顆子彈狠狠貫穿了她的後背。
劇痛瞬間炸開,她踉蹌著撲倒在地,
遠處,陸沉舟抱著真正的蘇晴,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林晚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識漸漸模糊。
她忽然想起十三歲那年,陸沉舟蹲下身與她平視:"從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現在,她終於可以把命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