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三十多個土匪攔路搶劫,盯上了白幼的假千金。
父母轉身看向我,
“你替你妹妹吧,反正你之前是妓子出身。”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土匪頭子是我舊識,想說我能保全家平安。
嘴邊的話悉數咽下,我回了個:“好。”
後來我慘死的消息傳回,父母哭暈倒地,
可這不正是他們所期待的嗎?
、
父母齊齊看向我,
“茵茵她冰清玉潔,要是被土匪壞了身子,這輩子就全完了,你不一樣。”
“反正你之前是妓子出身。”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們,聲音微顫,
“你們莫不是忘了,是她生母把我扔去勾欄的。”
話音還未落,母親神色不滿,
“一碼歸一碼,茵茵是無辜的,你不要把怨氣遷怒到茵茵身上!”
沈如茵哭得柔弱可憐,
“姐姐,伺候男人是你的拿手本領,你要是故意不想救我,我就隻有死了!”
兄長沈澈不忍,
“不許胡說!哥會護你周全。”
他目光怨怪地看向我,
“你非把茵茵惹哭才滿意嗎?你以前就是幹這行的,裝什麼烈女?”
看著這情深和諧的一家子,我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心臟處仿佛有一把尖刀在肆意攪動,帶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猶記得回家之前,我是那般的歡喜雀躍,以為終於有家了,沒想到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們不知道,當聽到土匪說他們來自黑風寨的時候,我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為我認識黑風寨的大當家,能讓他們放行。
我還想說,即使現在逃荒,全家落魄,我也依舊有法子能讓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可是現在,我卻隻覺得苦澀難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猶不死心道:
“回家之前我是樂妓,也沒伺候過男人。”
沈如茵的生母偷換孩子後,把我扔在勾欄後院的泔水桶裏,幸好被杏姨發現,她是院裏的妓。
我就這樣在勾欄裏長大了,杏姨很凶,總是打我。
三歲的時候,我就得給客人們端茶送水,六歲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領,滿口的恭維話,哄得客人賞我糕點吃。
後來杏姨逼我學樂器。
在十三歲開苞那年,杏姨粗魯地給我戴上麵紗,惡狠狠道:
“低下頭好好彈琴!敢亂拋媚眼就打死你!”
我成了樂妓,隻賣藝不賣身。
後來沈家來人,說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我以為我是苦盡甘來,沒想到啊......
混跡勾欄多年都是清白人,如今父母兄長卻要送我去伺候男人,何其諷刺。
沈澈的眼裏滿是鄙夷之色,
“你為了不救茵茵,這種謊話都扯得出來?那種地方哪有清白人?”
我自嘲一笑,
“如果我就不去呢?”
父親頓時冷下臉,無奈道:
“蓮兒,這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反正你已經壞了身子,就幫幫忙,你也不忍心見你妹妹毀了清白吧?”
我隻覺諷刺,內心深處突然滲出一絲惡意來,
“再逼我,我就拉她一起去。”
沈如茵得意的神情僵在臉上,慌張看向父母。
啪!
一巴掌扇來。
我的臉頰一痛,母親顫抖著手,神情失望又痛心,
“畜生,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土匪們等不及了,一個刀疤臉罵罵咧咧走來,
“磨嘰什麼呢,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