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沈知晚跟著未婚夫回國見他的家人。
餐桌上,眾人勸酒,不想旁邊未婚夫的侄子卻突然開口。
“你們別給嬸嬸倒酒了。”
裴澈靠在桌邊,把玩著銀質打火機,似笑非笑開口。
“她酒量不好,之前喝醉了,還在床上纏了我三天,狠狠咬了我一口。”
說著他測過頭,鬆了兩顆扣子的襯衫裏,一抹淡粉印記在鎖骨上清晰可見。
“看,都三年了,這疤還在。”
整個餐桌瞬間陷入死寂。
隻有裴澈跟沒事人兒一樣,還湊到裴瑾洲跟前。
“小叔,她咬過你沒有?讓我看看,是不是也那麼狠。”
說著他當真去撩裴瑾洲那分寸不亂的領口,卻被裴瑾洲一把打開,“裴澈!”
裴瑾洲臉色鐵青,正要發怒,不想——
滋啦。
椅子尖銳的滑過地麵,沈知晚站起身,臉色蒼白。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廁所。”
衛生間。
冰冷的水一下又一下潑在臉上,沈知晚終於覺得自己冷靜下來。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會遇見裴澈——她的前男友。
更沒想到,裴澈竟是自己未婚夫裴瑾洲的侄子。
沈知晚失魂落魄的走出衛生間,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的腰肢被大手攬住,按在拐角處的牆上,沈知晚抬頭,就對上了裴澈玩世不恭的眼神。
“喲,嬸嬸。”
他懶洋洋開口,手指滑過她臉上殘留的水珠,說出的話卻是令人浮想聯翩。
“怎麼濕了?”
沈知晚立刻想掙紮,可裴澈卻是貼近她耳畔。
“噓,別動。有人來了。”
沈知晚轉頭,果然看見裴瑾洲從走廊走來。
裴澈低聲問:“嬸嬸,你說,如果被小叔看見我們倆現在這樣,他會不會誤會?”
沈知晚瞬間僵住。
隻見裴瑾洲沒找到她,剛想折回,不想裴澈的父親走了過來。
“大哥。”裴瑾洲問,“你看見知晚了麼?”
可能他做夢都想不到,他正在尋找的未婚妻,此時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被他的侄子按在身下。
似是感到沈知晚的忌憚,裴澈愈發肆無忌憚,唇竟順著臉頰滑下,直接鎖住她的唇。
沈知晚不敢出聲,隻能緊咬著牙關不放。
裴父沒好氣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沒臉先走了。瑾洲,不是我說,我知道你放不下小晴的死。
“可這世上長得像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要找......小澈的初戀當替身!”
替身?
沈知晚呆住。
就是那麼一瞬的失神,裴澈竟直接撬開她的唇齒,攻略城池。
可沈知晚都顧不得,隻是呆呆聽見外麵裴瑾洲的聲音——
“大哥,這些年我找過很多像小晴的女人,可隻有在沈知晚身邊,我才覺得好像真的回到過去......
“所以無論她和阿澈有過什麼,我都會娶她。”
大腦徹底陷入空白,沈知晚甚至不知道裴瑾洲和裴父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直到唇畔突然傳來劇痛,血腥漫開,她悶哼一聲,才抬頭看見裴澈冰冷的眸。
“沈知晚,你看看你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
裴澈直起身,擦去唇畔上她的血,聲音嘲諷至極。
“怎麼,是轉了性,要演深情人設了?這可不適合你。”
他擒住她的下巴,逼迫沈知晚抬起頭。
“要我說,反正你就是為了錢,與其在裴瑾洲身邊當個替身,不如回到我身邊,我可以跟你,明碼標價。”
沈知晚眼神一顫,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
“裴澈。”她冷聲道,“我跟你早就不可能了。”
裴澈眼底的冷漠在這一刻終於破裂。
“為什麼!”他徹底失態,上前一把掐住沈知晚的脖子,低吼,“既然裴瑾洲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沈知晚睫毛一顫。
她和裴澈在大學時候相戀。
那時候裴澈騙她說自己是個窮小子,沈知晚信以為真。
可她並不在意。
少年的初戀,就是炙熱和傾盡所有。
她和裴澈吃最便宜的麻辣燙,擠在狹隘的出租屋,甚至在他說要創業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攢下的獎學金全都給他。
可沒想到有一天,她在一家KTV做服務生時,意外看見裴澈和一群公子哥一起走進包廂。
她擔心裴澈是被這群公子哥找了麻煩,鼓足勇氣想要進去,不想卻聽見——
“還是澈哥牛逼,我們打賭讓他去追醫學院的校花,他竟然還給自己加難度,要裝成窮小子去追!”
“你們不知道,澈哥和這校花在一起不僅沒花半分錢,前陣子這校花還倒貼了他二十萬!”
“我去,給睡又給錢,看不出這清冷校花是個賠錢貨啊!”
沈知晚這才知道,原來她的男友根本不是什麼窮小子,而是一擲千金的富二代。
她渾噩的回到家裏,不想碰見父親心臟病突發,急需手術。
她哭著給裴澈打電話。
“裴澈,我爸生病了,求你借點錢給我,或者能不能把我之前給你創業的二十萬還給我?”
裴澈那邊熱鬧非凡,男人卻是懶洋洋開口:“不行啊寶貝,錢都投進公司了,一下子拿不出來。”
沈知晚不敢相信。
剛在KTV花了一百萬請客的男人,現在卻理直氣壯的跟她說,沒錢。
後來父親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去世,沈知晚也選擇了拿獎學金出國留學。
出國當天,裴澈追到機場,紅著眼睛問她為什麼。
而那時候的她,也不想說出真相了。
於是她說:“不為什麼,因為我不喜歡窮的。”
他不是喜歡裝窮麼?
那,就讓他裝到最後吧。
回想起當年種種,沈知晚的眼眶止不住發酸。
可她還是強迫自己抬頭,故作無所謂的笑。
“不為什麼,年齡大的會疼人,雖然都是裴家的錢,但比起你的,我就是更喜歡裴瑾洲的。”
掐在喉嚨的手驟然用力,沈知晚這一刻是真的無法呼吸。
“好。”裴澈咬牙開口,“好!”
他猛地鬆開她,沈知晚脖子一沉,低頭,發現多了一塊懷表。
裴澈冷笑。
“這是我送你的重逢禮,嬸、嬸。”
從牙縫裏擠出最後兩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