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傅司禦的妻子,是他愛到骨子裏的半條命......”
“讓我幫你假死脫身不難,但......風險太大。”
假死機構的老板林驍將合同協議書推回到寧夏的麵前。
“十個億,確實是筆不菲的酬勞。但遠遠不夠得罪傅先生的代價。”
寧夏攥緊手指,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手上能調動的資金不多。”
“隻要你肯幫我,新港碼頭的那座島立刻劃歸到你的名下。”
說完,她抬起紅腫布滿血絲的眼睛。
“前提是,你要幫我辦一場葬禮。”
聽到寧夏開出的條件,林驍愕然愣住,聲音也不自覺輕顫起來。
“新港碼頭的那座島?那可是傅先生送你的聘禮,也是你們愛情和婚姻的見證!”
“你真舍得送給我?”
他頓了頓,又補問了句:“就因為傅先生最近看上了個8歲的學生妹?”
愛情的見證?寧夏心底蔓延出諷刺的苦澀。
江城所有人都說,傅司禦愛慘了她。
隻因為她喜歡海邊,就專門為她買下一座島,還取名為‘慕夏’。
那座島建成之時,傅司禦恨不能牽著她的手向全世界宣告——
“眾生皆明我心意,我愛寧夏,就如同這座島千年萬年!”
可現在......
她搖了搖頭:“那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林驍最後看了眼合同,咬了咬牙:“行!”
待他在上麵簽了字,寧夏起身要走。
林霄又追問了一句:“你剛才說的葬禮......是誰的葬禮?”
寧夏的眼睛一瞬泛紅,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我的女兒。”
從商廈出來時,外麵四十幾度的高溫,寧夏卻從骨子裏感到一陣陣寒意。
看到商廈大樓上懸掛著的,五年前她跟傅司禦結婚時的巨幅海報,情緒才終於決堤。
她跟傅司禦從小就訂了婚。
傅司禦曾說過,寧夏是與他靈魂相契的真愛。
在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愛的女人。
他會在她感冒發燒時,推遲去國外開會的航班,守在病床前照顧她三天三夜。
也會在她手機沒電關機時,瘋了似的翻遍整個江城尋找她的下落。
“夏夏,以後不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那天,傅司禦連抱著她的手都是顫抖的。
“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知道嗎?”
從前,她也以為傅司禦愛慘了自己。
直到他在酒吧裏遇到了18歲的女大學生、倔強小白花蘇婉瑩。
“夏夏,最近確實有個女孩引起了我的興趣。”
“她好特別。”
蘇婉瑩會把支票撕碎扔在他的臉上,讓他不要侮辱人。
甚至第一次見麵,她就甩給傅司禦一個耳光。
被領班帶去道歉時,又因誤會傅司禦想對自己用強,抄起花瓶爆了他的頭。
傅司禦說,他在那個女孩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鮮和刺激感。
“我跟她隻是玩玩。”
“等哪天膩了,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
那天,聽到他的坦白,寧夏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
她無法接受,跟傅司禦提離婚。
甚至規劃好了帶女兒出國生活。
卻被傅司禦帶了幾百個保鏢堵在機場裏:“夏夏,你敢跑?”
“你和女兒是我的命根子,誰敢幫你離開我,我絕不放過!”
那場鬧劇後,傅司禦總算收斂了些。
他們之間,也難得恢複了幾天的安穩。
直到有天,蘇婉瑩主動找上門來。
“傅太太,我根本不喜歡您的丈夫,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你肯幫我離開......”
“我以後絕不會再出現!”
於是,寧夏給她安排了一張去法國的機票。
可傅司禦卻發了瘋,找不到蘇婉瑩的他,如同一隻被激怒的困獸闖回家。
明知道女兒有哮喘,卻為了逼問出蘇婉瑩的下落,將孩子關在花房中。
女兒一張小臉扭曲的通紅,痛苦拚命地拍打花房的玻璃門喊。
“爸爸媽媽!我害怕!”
“媽媽......救命......”
傅司禦卻緊扣著門鎖,猩紅著眼問她:“你把婉瑩到底藏哪兒了?”
“寧夏,沒聽到嗎?女兒在喊你救命呢!”
“我說!我說!”
寧夏跪下哭著懇求:“求求你放過瑤瑤!她還那麼小......”
那天,傅司禦終於找回了他心心念念的小白花。
可他們的女兒,卻因搶救無效身亡。
女兒離開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握著她的手發問:“媽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媽媽,我好難受......”
說完這句話,女兒就永遠閉上了雙眼。
給孩子辦葬禮需要手續,她一個人渾渾噩噩回到家。
傅司禦卻像沒事人一樣從身後抱住她。
下巴抵在她發頂,語氣帶著慣有的寵溺:“瑤瑤呢?怎麼讓她在醫院待著?”
寧夏目光觸及到客廳裏懸掛著的一家三口照片中,女兒甜甜的笑臉。
心中刺痛,再度紅了眼睛。
原來直到現在,傅司禦都不知道女兒已經沒了啊。
手機中,躺著林驍剛剛發來的火葬場地址。
寧夏張了張口,麻木又澀然的聲音回答——
“文博路49號,明天,你也來見瑤瑤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