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卿搖晃著身子,擦幹嘴角的血跡,走出臥室。
迎麵險些撞到司雲深。
見到她身上的血跡,眸子驟然一緊。
許月卿還以為他終於發現自己生病的事情,解釋的話梗在喉中,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打斷。
“你又去找望舒的麻煩了?”
她聲音發悶,“......我沒有。”
房門推開,司雲深緊攥著她手腕,拉扯到房間。
檢查望舒身上的傷口。
“嗬,算你聽話。這次我和望舒的婚禮,就由你來完成。”
許月卿翻閱著文件的指尖頓住,心緊緊揪在了一起。
婚禮的場地和布景,和她結婚時選擇的一模一樣。
“望舒,我記得你最喜歡粉藍色係,這次我肯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司雲深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個女人同時變換的臉色。
許月卿指尖泛白,輕笑出聲。
如果司雲深知道,他記錯了喜好,肯定也會鬱悶到抓狂吧。
“雲深,婚禮的事情不用她籌辦......”望舒眉頭皺了皺,心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可還沒等望舒細想,便被許月卿打斷。
“我可以。”
她要親自,目送司雲深和別人走進婚姻殿堂。
司雲深一時愣住,還以為她又要耍什麼把戲,可在看見那雙堅定的眸子後,心底莫名閃過一絲痛楚。
“我知道了,許月卿,你這麼做隻是為了故意喚醒我的記憶對不對?”
他步伐沉穩,擲地有聲。
“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回頭看你一眼。”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他拉著望舒離開,身影越發變得模糊。
許月卿眼神渙散,再也接受不起任何打擊,眼前一陣發黑,沒站穩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全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許月卿,你有病了為什麼不說?還逞強要舉辦婚禮,是想讓我虧欠你一輩子嗎!”
司雲深低聲怒吼,語氣裏多了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急。
那雙修長有力的指節死死鉗著胳膊,疼的她忍不住低呼吃痛。
“我有沒有病,和你有什麼關係?”
司雲深瞳色瞬間冷了下去。
反駁的話被打斷,醫生推門而入,語氣嚴肅,“許小姐,你之前的檢查報告顯示是胃......”
“胃炎!”
許月卿臉色蒼白,不動聲色的搖著頭,“胃炎,對吧?”
醫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了聲,拿著報告離開。
司雲深僵硬的臉色有所緩和,又回到那副冷漠刻薄的模樣,
“胃炎罷了,裝什麼暈?想道德綁架我?休想!”
“兩小時後,辦理出院手續,我要是在別墅看不到你,你爸媽就死定了!”
他甩手離開,隻留下望舒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為什麼不說?”
許月卿不答。
就算說她得了胃癌又有什麼用?他的記憶不會因此恢複,離婚協議也不會取消。
還不如兩人就此別過,對彼此都好。
她盯著望舒詫異的目光,辦理了出院手續。
別墅裏鋪滿了粉藍玫瑰,視線所到之處盡是花海。
兩人的婚紗海報赫然懸掛在客廳裏,紅彤彤的雙喜字看得許月卿晃神。
仆人們誰都沒注意到她的存在,自顧自的八卦著,
“司總是真失憶了還是假裝的?怎麼兩次結婚的主題都一模一樣啊?婚紗照風格都相同!”
“小點聲,我估計是他記錯了人。這事要是讓望舒小姐知道了,肯定得發瘋。”
許月卿腳底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分明在布置司雲深和望舒的婚禮,可卻有種回到兩年前的錯覺。
那時的司雲深,滿眼都是自己。
“婚禮都按照你的喜好來,卿卿,隻要你開心就好。”
“我在美洲還有個小島,等婚禮結束,就去那度蜜月,再生個屬於你和我的孩子,好不好?”
海島上的那段日子,無憂無慮,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可如今......
許月卿思緒抽回,踉蹌的被抵在牆角,戒備的盯著司雲深。
他又要發什麼瘋!
“許月卿,你到底和望舒說什麼了,她竟然要和我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