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旅行中,秦霧霧穿著超短裙,有意將自己沾著口紅的奶茶放在了江鶴裏的麵前。
江鶴裏和她說話時,撈起喝了一口。
回家的高鐵上,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江鶴裏皺眉:“就因為我不小心喝了霧霧的奶茶?”
我點頭。
江鶴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小心拿錯的而已,你又在鬧什麼?”
“宋聲梨,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嗎?就這麼點小事,你都要和我斤斤計較?”
“你這次提分手,又是想要玩什麼把戲?”
所有人都知道,江鶴裏是我苦苦追了七年才追來的戀人。
所以這次,江鶴裏也篤定我完全不可能放棄他。
他隻認為我在鬧。
可是我是認真的。
高鐵到站,我沒有和他多做糾纏,起身離開。
回到家的第一時間,我就告訴父母我同意出國留學了。
江鶴裏,我不要你了。
—
分手後的第三天,江鶴裏依然沒有聯係我。
這也難怪。
七年來,我對他有求必應。
每次爭吵,無論對錯,總是我先低頭。
我總以為忍讓是一種磨合,卑微到底就會讓江鶴裏看見我的好。
卻沒想到卻讓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等我主動求和。
我盯著死寂的聊天框看了很久。
這時,父母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已經約好了留學指導老師,今晚七點在雲頂餐廳見麵。
我站在衣櫃前挑了很久衣服。
其實江鶴裏對我並不算差。
一件米白色開衫,那是我和江鶴裏第一次正式約會時穿的。
深秋的夜晚很涼。
看完電影出來,我抱著胳膊輕輕跺腳,他什麼也沒說,默默脫下自己的牛仔外套披在我肩上,又細心地把我的開衫領口攏緊。
一條鵝黃色圍巾,是大二那年冬天我重感冒發燒時他送來的。
他用這條圍巾把我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像包一個巨大的粽子。
他叫我快點好起來。
一件普通的灰色連帽衛衣,是某個下大雨的傍晚,他來圖書館接忘了帶傘的我。
兩人擠在一把傘下,他幾乎把整個傘麵都傾斜到我這邊,自己半邊肩膀濕透。
可那些瑣碎的,帶著溫度的記憶,最後都在秦霧霧出現後正式變成碎片。
秦霧霧是江鶴裏的青梅,前些日子剛回國。
江鶴裏和我說他對她隻是朋友。
隻不過他會為我披上外套,裹上圍巾,更會翹課為秦霧霧親手煮薑茶,並且被我發現時皺著眉頭說自己隻不過是對朋友的關照,指責我大驚小怪。
隻不過他會在我忘記帶傘後說我笨手笨腳,卻會在秦霧霧說話太過直白時為她笑著打圓場,用一種近乎寵溺的語氣說:“霧霧性子直,別介意。”
他甚至會為秦霧霧打破自己的原則。
他最討厭遲到,和我約會時,如果我遲到五分鐘,他會毫不掩飾地皺眉。
我家離市中心遠,一次前麵出了交通事故,我被堵在半路上心急如焚,隻好下車踩著小高跟跑了一個小時趕到約定地點,腳跟都被磨得鮮血淋漓。
而他冷冷地看著我,說這次約會取消。
沒給我一點解釋的機會。
可旅途開始時,秦霧霧因為挑衣服化妝遲到了近半小時,他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甚至帶著點調侃:“大小姐,下次能賞臉準時點嗎?”
語氣裏沒有責備,隻有一種近乎享受的等待。
那時我才明白,江鶴裏也願意給被人浪費時間,隻不過不是我。
旅遊中的爬山,秦霧霧嬌嗔著喊累,江鶴裏便會極其自然地伸出手。
山路崎嶇,他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她腳下,以至於根本沒有關注到我不小心踩空崴到腳發出的痛苦抽氣聲。
他積極且熱情地去和秦霧霧聊著天,在KTV裏主動點秦霧霧喜歡的歌,笑著把話筒塞給她,然後專注地聽她唱完,而根本沒有在意我在不在現場。
我追了七年的江鶴裏,那個曾經給了我一點希望的江鶴裏。
最終在無數次的選擇裏,選擇了別人。
卻還要不悅地質問我為什麼和他鬧。
我深吸了一口氣,甩開腦海中繁雜的思緒,最終選了一條從未在他麵前穿過的、簡潔利落的深藍色連衣裙。
算了。
過去的宋聲梨和那些帶著江鶴裏溫度的回憶,就留在這堆衣物裏吧。
今晚,要見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