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南努力聚焦,看清床邊那居高臨下、眼神比寒冰還冷的女人。
糟糕!走錯了!
他強撐著翻下床:“對不起......我馬上走......”
身體卻因藥力和重傷驟然脫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倒,重重撞進黃秋蓉微涼的懷裏!
灼熱的軀體隔著薄薄浴袍緊貼。
黃秋蓉腦中仿佛有什麼被撕裂,模糊的畫麵閃過——她在昏暗的月光下掐著一個男人的喉嚨......再想深究,一陣劇痛在顱骨深處炸開!
失神瞬間,再次被藥物支配的顧震南竟憑著本能,雙臂死死纏住她的腰身,滾燙的臉頰胡亂地蹭在她冰冷的頸側皮膚。
肌膚相貼的刹那,黃秋蓉腦中緊繃的弦發出危險的裂帛聲,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猛地驚醒,屈膝狠狠撞在顧震南腹部!
“砰!”
顧震南被一股巨力砸飛,後腰重重撞上尖銳的金屬桌角,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喉頭湧上腥甜,蜷縮在地劇烈抽搐。
黃秋蓉用力揉搓被他碰觸過的脖頸,仿佛沾上什麼汙穢。
她將擦手巾狠狠甩在顧震南臉上,眼中是極致的嫌惡:“既然這麼喜歡當玩物,那我就滿足你!”
她按下床頭呼喚鈴,兩名保鏢瞬間出現。
黃秋蓉慢條斯理係緊浴袍:“這人賞你們了,教教他該怎麼‘伺候人’!”
“是!”
顧震南心臟驟停,拚盡最後力氣撲過去抓住黃秋蓉浴袍的下擺:“不敢了!求你!我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黃秋蓉一腳踢開他的手,漠然道:“晚了。”
保鏢粗暴地抓住顧震南的頭發向後拖拽!
另一人則去掰他死死扒住地毯的手。
最後一根手指被強硬掰開的瞬間。
他聽見黃秋蓉冰冷無情的聲音:
“記得處理幹淨,這東西臟得很。”
顧震南如遭雷擊,滾燙的淚水混著嘴角溢出的血砸在地毯上。
她竟說他臟?
他全部的第一次都給了她!
現在,她竟要把他丟給保鏢當沙包!
那兩個保鏢已經捏緊拳頭,指節哢哢作響。
顧震南攥緊指甲深陷掌心,在昏蒙視線裏瞥見角落邊幾上金屬燭台的銳利尖頂!
他用盡殘存力氣撲過去,抓起那沉重的金屬燭台,尖銳的頂端毫不猶豫地對準了自己的頸側大動脈!
“別過來!再靠近,我立刻紮下去!”
剛走到門口的黃秋蓉腳步微頓。
保鏢頓時停住動作,看向黃秋蓉。
黃秋蓉轉過身,嘴角扯出一抹殘酷的弧度:“嗬,有膽,你紮啊。”
她悠然落座在沙發,長腿交疊,好整以暇地對保鏢抬了抬下巴:“繼續。”
保鏢再次逼近。
顧震南絕望地閉上眼。
下一秒,門口傳來一道故作驚惶的男聲。
“秋蓉姐?你們在做什麼?”
顧以北走了進來,看清持械自殘的顧震南,眼底精光一閃。
瞬間換上焦急痛惜的神情:“哥!你瘋了嗎!快把那東西放下!”他一步步靠近,“就算不顧自己,你也該想想奶奶......”
聽到“奶奶”,顧震南目光劇烈震顫,緊握燭台的手微微鬆動。
顧以北眼底得意一閃而過,猛地撲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將那沉重的燭台狠狠撞向自己的腹部!
“呃啊——!”
沉重的金屬悶響伴隨著刻意壓抑的痛哼。
顧以北捂著根本沒有真正刺穿的位置,身體痛苦地蜷縮下去。
黃秋蓉臉色驟變,箭步衝上前扶住他!
顧以北指尖顫抖地指向顧震南,氣若遊絲:“哥......我、我想救你......你為什麼......恩將仇報......”
一瞬間。
黃秋蓉抬眼看來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具即將被碾碎的屍體。
“給我廢了他那隻手!”
保鏢立刻反扭住顧震南雙臂,死死壓在地上。
冷光閃過,瑞士軍刀鋒利的刃口劃過他持燭台的右手腕!
撕裂筋脈的劇痛讓顧震南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喉間擠出野獸般的低吼:“呃......”
黃秋蓉扶著顧以北,精致的尖頭皮鞋無情地碾過他鮮血淋漓、被割斷手筋的手腕!
碾碎骨頭般的劇痛讓顧震南瞬間窒息。
黃秋蓉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寒冰:“以北若有三長兩短,我要你用命償!”
顧震南躺在冰冷的地麵,失神呢喃。
“不是我......我沒有......”
黃秋蓉摟著顧以北早已大步離去,再聽不見他的隻言片語。
心臟像被冰刀生生剜開,凍得失去了所有知覺。
口袋裏的手機在血泊中微弱震動。
他用那隻鮮血淋漓、尚未被廢的左手,顫抖著摸索出手機,接通。
“顧先生,您和老夫人的所有手續已辦妥。”
淚水混雜著血水和冷汗滑落。
終於......等到了。
他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著衝向酒店後門。
酒店後巷入口,數名保鏢驟然出現,鐵鉗般的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
“黃小姐吩咐,你不能離開。”
瞬間,記憶深處那次慘烈的逃跑後被抓回、打斷肋骨的恐懼再次降臨。
黃秋蓉......難道......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