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禮服時,顧以北惡意為顧震南挑了一件極其廉價且不合身、洗得發舊的白色T恤,穿在身上鬆垮又落魄。
顧以北湊近他耳邊,低聲威脅:“待會兒訂婚宴上,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擋酒。否則......奶奶的氧氣管,我立刻讓人拔了!”
顧震南攥緊拳頭,沉默以對。
顧震南一出現,那身破舊裝束立刻引來全場審視和輕蔑的目光。
黃秋蓉蹙眉:“穿成這樣?”
顧以北搶先接口:“哎呀,哥哥就喜歡這種隨性風格,他說要接地氣,我也攔不住。”他故意強調‘接地氣’。
黃秋蓉眼底的厭惡更濃。
她隨意抬手,點過場內一圈人:“這些,都是要敬酒的貴客,你留在這裏陪他們盡興。”
話落,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蜂擁而上。
顧震南默然接過一杯又一杯遞來的烈酒。
辛辣液體滑過灼傷的喉嚨,他蹙眉露出一絲痛楚。
這細微表情被黃秋蓉銳利捕捉。
顧以北立刻驚呼:“哥哥,你平時在酒吧喝十幾瓶都麵不改色,今天幫我擋酒倒不行了?”
黃秋蓉的臉色瞬間沉如寒潭。
“喝不完,別想走。”
顧以北得意一笑,拉住黃秋蓉:“秋蓉,我們去應酬那邊吧,這裏有哥哥招呼著。”
兩人身影沒入人群。
更多的烈酒被強灌進顧震南口中。
他扶住冰冷的餐台邊緣,視線穿過搖晃人影。
黃秋蓉摟著顧以北的腰,與人談笑風生,顧以北顯得格外依賴。
他的胃,一片麻木的灼燒劇痛。
顧以北輕呼腳踝酸痛。
黃秋蓉立刻親自下樓為他拿舒適的低跟鞋。
周遭的議論聲嗡嗡響起。
顧震南靜靜聽著。
胃裏翻江倒海,灼燒般的劇痛讓他直不起腰。
那不速之客已經端著酒杯搖曳而至。
顧以北輕晃著杯中烈酒,臉上笑容輕佻:“怎麼樣?這場為我和秋蓉定製的訂婚宴,精彩嗎?”
顧震南抬眼,語氣平淡無波:“恭喜,終於得償所願。”
顧以北放下酒杯,嘴角勾起刻毒譏諷:
“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得意?你所不要的,是我拚盡全力才抓到的?”
“你知不知道,我愛了黃秋蓉整整十年!可你一回來,她眼裏就隻剩下你!”
妒火在他眼中瘋狂燃燒,雙手死死抓住顧震南受傷的手臂。
“你是不是在心裏笑我,笑我撿你不要的垃圾?我告訴你,這世上隻有我才是真心愛她!你休想再把她搶走!”
說完,他猛地抓起顧震南的手,推了自己一把,同時自己借著慣性向後踉蹌撞到吧台!
“砰!”酒杯碰撞的聲音響亮!
瞬間吸引所有人目光。
黃秋蓉步入大廳時,恰見顧以北捂著撞痛的後腰、一臉痛苦倒在吧台邊的畫麵,而顧震南正伸著手。
“顧震南!”黃秋蓉目眥欲裂,“你又對他做了什麼!”
顧震南被一股巨力猛地推開,後背狠狠撞上疊放成塔的香檳杯!
“嘩啦——!”
數百隻酒杯應聲坍塌碎裂,冰涼的酒液澆透他全身。
顧震南狼狽地捂住被酒液浸透的廉價T恤,仍堅持道: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的。”
“還敢狡辯!”黃秋蓉語調森寒,“我說過,再有下次絕不輕饒!你是不是真以為靠著這張臉就能讓我對你另眼相看?”
顧以北適時痛呼出聲,艱難地看向黃秋蓉:“秋蓉......哥哥說、說要給我下藥,讓我出醜......我好害怕......”
黃秋蓉的視線移回顧震南臉上,那冰冷的目光讓他血液瞬間凍結。
她一步步走近,強大的壓迫感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她伸出手,並非去觸碰顧以北,而是猛地揪住顧震南濕透的衣領,迫使他抬起頭。
“顧震南,你這點齷齪心思,當我看不出來?”她的聲音不大,卻冰冷刺骨,帶著絕對的裁決,“你真以為憑你這點小手段,就能破壞我和以北的訂婚宴?”
她眼神銳利如刀,狠狠剜過他的臉。
“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那今晚,你就跪在這裏,給我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