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質問，讓他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可雲渺總有辦法。

她擦幹眼淚，站起身，對著嬴戈和眾人深深一揖。

“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願一力承擔。被搶的錢財，我來賠償。受傷的大姐，我來照料。至於他......”

她看向那個犯人，“我願用我的一切，來感化他。”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感人肺腑。

嬴戈的目光裏充滿了感動。

荊軻那古井無波的臉上，也露出了極為複雜的表情。

冒頓甚至鼓起了掌。

唯有韓嶼，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雲渺姑娘，你承擔得起嗎？律法的尊嚴，國家的秩序，是你一個人的‘感化’就能承擔的嗎？”

“今日你替他賠錢，明日若有人殺人，你是否也要替他去償命？”

我的話，針針見血。

雲渺的身體晃了晃，像是隨時都要倒下。

嬴戈心疼地扶住她，對我怒目而視，“薑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雲渺一片好意，你為何總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氣到發笑，“太子殿下，我是在維護大秦的律法！是你，是你們，在一次次地踐踏它！”

“夠了！”嬴戈大吼一聲，“本太子命令你，此案重審！在找到更‘合情合理’的判決之前，不許行刑！”

他搬出了太子的身份。

我無力反抗。

最終，那個犯人被押回大牢，死刑被暫緩。

雲渺得償所願，成了整個鹹陽城百姓口中的“活菩薩”。

而我，成了那個鐵石心腸、不近人情的“酷吏”。

廷尉府外，每天都有百姓對我指指點點。

【警告，任務目標嬴戈、荊軻、冒頓，對秦法認同度持續下降。】

係統的聲音，是我這幾天唯一的“慰藉”。

這天，我正在府內整理卷宗，一個侍衛慌張地跑了進來。

“廷尉大人，不好了！前幾日那個被判斬監候的犯人，越獄了！”

我手裏的竹簡掉落在地。

“什麼？”

“他挾持了雲渺姑娘，要求我們放他出城！”

我趕到城門口時，那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那個犯人，用一把磨尖的木筷抵著雲渺的脖子，情緒激動地大吼著。

雲渺嚇得花容失色，眼淚直流。

嬴戈、荊軻、冒頓、韓嶼四人全都在場，一個個麵色凝重，投鼠忌器。

嬴戈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罪魁禍首。

“薑璃！你快想辦法！”

我看著那個犯人，他眼中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的無所謂，隻剩下瘋狂和絕望。

“當初，你們若聽我的，將他斬了，何來今日之禍？”我看著嬴戈。

嬴戈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犯人看到我，情緒更加激動，“就是你這個毒婦！非要置我於死地！我今天就要拉個墊背的！還是個活菩薩！哈哈哈哈！”

他笑著，手裏的木筷又向雲渺的脖頸湊近了幾分。

雲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別傷害她！”荊軻突然開口，他往前走了一步，“放了她，我跟你走。”

犯人愣了一下，隨即狂笑，“跟你走？你有什麼用？我要太子殿下親自送我出城！還要黃金百兩！”

嬴戈咬著牙，正要答應。

我開口了，“不能答應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一旦開了這個先例，以後所有亡命之徒都會效仿。屆時，大秦將永無寧日。”我看著嬴戈，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你代表的是大秦的顏麵，不能向一個罪犯低頭。”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看著雲渺去死？”嬴戈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為了大秦的安危，有時候，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我說出這句話時，清晰地看到嬴戈、荊軻、冒頓三人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恨意。

雲渺也用一種看魔鬼的表情看著我。

“薑璃......你好狠的心......”她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荊軻動了。

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

隻聽到“嗖”的一聲，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石子，精準地打在了犯人持著木筷的手腕上。

犯人吃痛，手一鬆。

嬴戈趁機飛身而上，一腳將犯人踹開，將雲渺救入懷中。

危機解除。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雲渺在嬴戈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嬴戈抱著她，輕聲安慰，看向我的目光，卻冷得能結出冰來。

他走到我麵前。

“薑璃，從今天起，本太子要親自學習律法。”

我愣住了。

“我要學會你所有的本事，然後用你教我的東西，來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法’。”

【叮！任務目標嬴戈，選擇主動學習法律，普法進度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