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教養多年的兒子跪在我的壽宴上痛哭流涕。
他愛上了一個青樓女子,當著世家貴族的麵求我成全,還放言此生非她不娶。
“母親倒是身份尊貴,可不也是二嫁給了父親?您自己尚且知曉女子苦楚,又為何不願意成全我和清瑤?”
我的駙馬一臉怒容:“你已經毀了我的幸福,何必再毀了孩子?”
我的皇兄端坐高位,輕描淡寫:“他若喜歡,你成全了便是。”
那一日我想了許久才痛下決定。
駙馬這位子他宋長華做不好就別做。
皇兄這皇上做不好就換我來做。
“清瑤雖是青樓女子,卻是清白之身,孩兒此生非她不娶!”
宋桐柏跪在我的身前,臉色臉色通紅,手裏還攥著蘇清瑤的衣袖。
我捏著茶盞的手氣的發抖。
“你再說一遍!”
宋桐柏像是沒聽見我的話,隻低頭看蘇清瑤,聲音竟還放軟了:“瑤兒別怕,有我在。”
他握緊蘇清瑤的的手腕,脊梁挺的更直。
“母親!我心悅瑤兒,便是死,也要娶她!您今日不允,我就......”
我堂堂長公主的嫡子,要娶一個青樓女子?
那蘇清瑤,從進門起眼珠子就沒歇著,滴溜溜在屋子中掃來掃去,仿佛著公主府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我舉起手中茶盞狠狠朝宋桐柏扔過去,他側身躲開。
“就怎樣?”我冷笑一聲,將茶盞重重頓在桌上,茶水潑濺出來,濺濕了桌角。
“難不成要學那些戲文裏的癡兒,為了個青樓女子,鬧得家破人亡?”
“母親!”
蘇清瑤忽然開口,聲音柔得發飄,卻帶著幾分刻意的委屈,她掙開宋桐柏的手,盈盈跪下,膝蓋剛沾地,就被宋桐柏一把拉起來護在身後。
“您別怪桐柏,都是我的錯。若我的身份汙了公主府的門楣,我......我走便是,隻求您別為難桐柏。”
她說著要走,身子卻往宋桐柏懷裏靠,那副欲拒還迎的模樣,看得我心頭火起。
“你走?你既敢跟著他踏進這公主府,敢在滿堂賓客麵前攛掇他說這些混賬話,如今倒想輕飄飄一句走便是?”
“母親!”
宋桐柏猛地將蘇清瑤護得更緊,像是我要吃了她一般。
“瑤兒是無辜的!是我非要帶她來的!您要罰就罰我,別對她動氣!”
赴宴的夫人們不願看皇家醜事,紛紛起身告辭。
宋桐柏卻瘋了一般膝行攔住幾位夫人,猛的轉頭瞪我,那眼中竟帶了恨意。
“母親!孩兒可是你親生的!母親雖貴為長公主,卻心思狹隘,容不下一個真心待我的女子,難道皇家的規矩就是要逼死自己的兒子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諸位夫人臉色都變了。
我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他的手都在發顫。
“宋桐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
他梗著脖子,眼中一閃而過心虛,但很快被恨意掩蓋。
“您與爹爹不和睦,便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也難怪他不喜歡你,寧願棲身旁人那也不願意與你親近!我就是說了又如何!您今日不同意我和清瑤在一起,那孩兒......孩兒就不認你這個母親!”
“母親雖貴為長公主,卻隻是一介女子,您膝下也隻有我一個孩兒,百年之後,難道還指望外人給你送終不成!”
我怔愣在原地。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本宮還活的好好的,竟妄想到我的身後事!
氣血翻湧,眼前陣陣發黑,我晃了晃,險些要站不住。
國公夫人看出不對急忙來扶我,而宋桐柏,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拉著蘇清瑤兩人旁若無人卿卿我我。
公主嫡子,當著世家貴族的麵揚言非青樓女子不娶,想必不出半日,這樁醜事就會遍布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