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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無奈撫了撫額頭。

“就一定非蘇清瑤不可？”

周圍各家夫人看過來的眼神，有憐憫，有同情，也有看好戲。

宋桐柏見我鬆口，眼中一喜。

“母親可是答應了？我就知道，母親素來最疼我，隻要我想要的，就一定會給，清瑤，你聽見了？母親同意了！”

我看著兩人興奮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等他們腦夠了，才緩緩開口：

“誰說我同意了？”

沈桐柏臉色一垮，語氣陡然不耐煩。

“母親是什麼意思？方才不是還問是不是非清瑤不可？難道還有其他條件？”

他沉思了片刻，好像做出了什麼巨大的犧牲。

“隻要母親能同意我和清瑤在一起，往後我一定會聽您的話，不管是你讓我納妾也好，或者是讓我去當城門口的守城兵，我都認了！”

我簡直要被他的無恥言論氣笑。

我原是讓他去城門口當三月的守城小兵，不過是讓他曆練一下，期滿便直升都尉，宋桐柏卻一直拖拖拉拉不願意去。

他自詡王公貴族，怎麼願意和窮苦小兵一樣在城門口風吹日曬？

如今為了個青樓女子，倒肯“犧牲”了？

果然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給他鋪了路，偏要往泥裏麵鑽。

蘇清瑤一聽麵色戚戚，整個人搖搖欲墜。

“宋郎，我已經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我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你我情分從今日起就此作罷！”

說完，她強撐著站起身就要離開。

宋桐柏一把將她拉住，轉頭瞪我，眼中的怨懟之色幾乎要溢出來：“您自己就是二嫁之身，憑什麼瞧不起清瑤？”

我渾身血液猛的衝上頭頂。

恍惚間，那年和親的鑾鈴在耳邊響起。

我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攥緊手中的玉佩，想著為國安寧，縱使是遠嫁蠻荒也認了。

先夫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待我很好，可惜他好戰，終究是死在了刀劍之下。

我曆經千辛萬苦，一身縞素還沒穿暖，皇兄就下旨將我嫁給了宋長華，理由荒唐又可笑。

他說我孤身一人惹人非議，不如回京再嫁！

那個內裏草包的宋長華，成了我名義上的夫君。

成親之前我還歡歡喜喜和遠在邊境的謝樊見了一麵，原以為這一次我們終於能修成正果，可是一切都因為這道聖旨毀了。

和宋長華成親十幾載，我把所有委屈咽下肚，從來沒說過他們父子半分。

可現在，這份我咬牙扛下來的委屈，全部變成了宋桐柏言語化做的利刃，刀刀戳在我的心上。

我狠狠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用力壓在喉間的腥甜。

“好！既然你一心求娶蘇清瑤，為此不惜連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都不要了，那本宮就成全你！”

蘇清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快的讓人抓不住。

宋桐柏更是高興的不知所以。

“母親！我就知道您最疼我！謝謝娘！”

同意時叫娘，不同意時就是母親，遠近親疏他倒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