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宴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鬆開陸恒,任由他癱軟在地,劇烈地咳嗽。
“薑知,你還是這麼帶勁。”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舌尖頂了頂腮幫,非但不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讓我覺得比他發怒時更危險。
“我配不配,你不是很清楚嗎?”
他上前一步,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
“畢竟,我們曾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了解你什麼?了解你如何在酒會上曝光我的隱私,還是了解你如何一把火燒了我母親的畫廊?”
我的聲音淬著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那你呢?”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你轉頭就讓我商業賄賂的醜聞傳遍全城,反手就泄露我公司的核心數據,你又有多無辜?”
“我們是天生一對的瘋子,薑知,誰也別想撇清誰。”
陸恒被助理扶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擋在我麵前。
“沈先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知知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請你放尊重點。”
“你的?”
沈修宴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陸恒。
“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軟飯男,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尊重?”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投屏到禮堂中央的大屏幕上。
視頻裏,陸恒正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諂媚地笑著,將一個信封塞進對方手裏。
“王董,這是我們陸氏的一點心意,和薑小姐的婚事,還要多勞您在她父親麵前美言幾句。”
屏幕上,陸恒的嘴臉,和我平時見到的溫潤如玉判若兩人。
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陸恒是這麼搭上薑家的?”
“我就說嘛,一個破落戶的兒子,怎麼可能讓薑大小姐看上。”
我父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我看著屏幕,心裏卻沒什麼波瀾。
這種事,在上流社會,司空見慣。
我隻是沒想到,沈修宴會用這麼低級的手段。
“就這?”
我關掉投影,淡淡地看著他。
“沈修宴,你大費周章地回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還是說,你覺得離了我,你就找不到別的女人,非要回來撿我這隻破鞋?”
我的話像一把刀,直直插進他心裏。
他的臉色終於變了,眼底的瘋狂被痛苦取代。
“薑知!”
他低吼一聲,像是被激怒的野獸。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一字一頓,清晰地重複,“你、犯、賤。”
說完,我挽著陸恒的手臂,轉身就走。
“爸,我們走。這裏的空氣,太臟了。”
我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跨出禮堂時,我聽到身後傳來桌椅被掀翻的巨響,和他壓抑的咆哮。
陸恒握緊我的手,輕聲安慰:“知知,別生氣,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我笑了笑,沒說話。
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才算。
沈修宴,這場遊戲,既然你非要重新開始。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