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孤兒院的禁閉室裏醒來,後腦劇痛,鐵門外是七具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
老護工王媽撞開門時,我正趴在血泊中抽搐。
警方到達現場,認定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畢竟,我是第一個在鐵門外就被凶手砸暈的倒黴蛋。
麵對警方的盤問,我摸著後腦勺結痂的傷口笑了。
“你們看,我才是第一個‘死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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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禁閉室內,濃重的鐵鏽味和腥氣死死地糊住了我的口鼻。
我的臉頰貼著粗糙冰冷,卻不怎麼平整的水泥地。
身體像是散了架,後腦勺的位置,火辣辣地疼。
我嘗試著把指尖動了動,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鐵門外。
“嘔——”
借著頭頂的那一簇白光,我好像看到了地獄。
門外是孤兒院那條常年散發黴味的走廊。
走廊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的屠宰場。
“把門撞開!”
就在我意識模糊之際,我聽見有人撞門的聲音。
“我來!”
是老護工王媽的聲音。
隨著她一下下地撞擊著鐵門,那生鏽的鐵門搖搖欲墜,終究還是不堪重負。
“哢嚓——”
生鏽的門被撞開,警察陸續登場,開始搜尋生還人員。
“這......裏......”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救命啊——殺人啦——都——死了!”
尖叫聲在走廊上回蕩,撞擊在斑駁的牆壁上,激蕩著恐怖的回音。
孤兒院午夜的死寂,就這樣被打破。
“蘭丫頭!是蘭丫頭!她還活著!”
護工王媽沙啞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呼喊著我!
帶隊的警官很快帶著人衝了過來。
“頭部遭受重擊,傷口不規則,有撕裂傷,顱骨無骨折跡象,出血量適中......”
“多處軟組織挫傷......無明顯致命外傷......”
“快!清理傷口!加壓包紮!注意血壓心率!”
......
救護車在坑窪的土路上顛簸,引擎的嘶吼聲讓我昏昏沉沉,不敢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的白熾燈慘白刺眼,光線的晃動終於停止。
顛簸終於停止了,我被推入了一個滿是消毒水的房間。
“滴——”
心電監護儀的聲音響起,我終於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再次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名叫陳隊的男人。
後腦勺的鈍痛還在頑固地盤踞著。
陳隊坐在我病床邊的椅子上。
他的眉眼銳利冰冷,沒有絲毫的情緒。
“醒了?”
他的聲音不高,刻意放緩,但是盯著我的眼神中滿是警惕和審視。
“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我緩慢地抬起眼皮,眼神迷茫,努力地張嘴問他。
“好疼.......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的語氣嘶啞幹澀,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劫後餘生的顫抖。
“這裏是仁慈醫院!”
陳隊的身體朝著我微微傾斜,“昨晚,在慈心孤兒院發生了極其嚴重的凶殺案。”
“護工孫梅,廚娘王金華,雜工趙建國,音樂老師林靜,門衛錢德柱,會計李娟還有......”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我的反應。
“院長馬國,全部遇害身亡。”
我忍不住地全身顫抖,但是陳隊立刻鉗製住我的手腕,將我釘在了病床上。
“但是......隻有你......活著!”
“沈念,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第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