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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幸存者?”
我茫然地重複,眼神空洞,淚水無聲流淌。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記得我被關禁閉。”
陳隊顯然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他重複我說過的話。
“關禁閉?”
“因為打碎了碗。”
我斷斷續續地痛苦回憶著,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後腦包裹著紗布的傷口。
那裏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我倒抽一口冷氣,眉頭痛苦地擰。
“然後頭後麵好痛好重像被磚頭砸了,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鼻腔中甚至還能聞到案發現場的血腥味。
“護工劉金花說,她聽到你的尖叫,跑過去發現禁閉室門開著,你倒在血泊裏昏迷不醒,後腦有傷。”
陳隊身體前傾的幅度更大了些,那股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她說,你當時向她求救,說有人從後麵打暈了你?”
我用力點頭,淚水漣漣,眼神充滿了無助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是的!有人從後麵打了我!很重!很突然!好黑!”
“我什麼都沒看見,隻感覺頭上一陣劇痛,然後就倒下了。”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本能地抓著陳隊的衣角。
“劉媽她看到了嗎?她有沒有看到是誰?!”
“她沒有。”
陳隊緩緩搖頭,目光卻像焊死在我臉上。
“她衝過去時,隻看到你,還有門外的屍體,一片混亂。”
“經過我們的現場勘探,孤兒院大門從內反鎖,所有出入口無暴力破壞痕跡。”
“那是一個內部發生的慘劇,一個封閉的密室。”
從陳隊的語氣中,我可以聽出這個案件的棘手。
他說自己從業多年,從沒見到過這麼慘烈的現場。
“封閉的密室?”
我眼神裏的驚恐更深了,身體蜷縮得更緊了。
“那凶手呢?他是誰?他還在裏麵嗎?!”
我的手無措地開始在被子上胡亂絞著。
“難道真的是小雅她回來了?”
“小雅!小雅!一定是她!她死不瞑目,肯定是她回來報仇了!”
巨大的恐懼讓我幾乎蜷縮成一團,肩膀劇烈聳動。
“沈念!”陳隊的聲音陡然冷硬,“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隻有心懷鬼胎的人!”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在我蒼白的臉上反複逡巡。
“根據劉金花的證詞,以及你後腦的傷勢,警方目前傾向於認為,你是這起慘案的第一位受害者。你在凶手行凶之前,就被襲擊昏迷了。所以,你才僥幸活了下來。”
僥幸?活了下來?
冰冷的嘲諷在心底無聲蔓延。
我麵上卻依舊維持著劫後餘生的驚恐。
淚水無聲滑落,沾濕了鬢角。
他從包裏拿出一遝照片,“接下來,請你配合我的調查,回憶案發現場發生的一切。”
照片中,是猩紅一片的案發現場的慘狀,用屍山血海來形容。
胖廚娘王姨,像座坍塌的肉山,堵在通往廚房的過道上。
她油膩的圍裙被血浸透,黏在鼓脹的肚皮上。
一把剁骨用的厚背菜刀,深深嵌進她粗短的脖子裏。
隻留下沾滿油汙的木柄露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