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從身後扣住時硯舟手腕,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他是我的人,輪不到你關心。”
溫若璃的聲音又沉又冷,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醫生站起身,有些局促:“抱歉,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如果你介意。”
說完匆匆離開。
時硯舟輕輕掙脫溫若璃的手:“你不是去看白昭野了?”
溫若璃臉色陰沉:“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跟別人走了?”
時硯舟皺眉:“我隻是看妹妹,不認識她。”
女人審視著他,確認他說的是真話,緊繃的下頜線才放鬆些許。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頓了頓。
“過幾天你生日,我辦個宴補償你。”
時硯舟剛想說“不用”。
走廊傳來白昭野清冷的聲音:“若璃,我奶奶想和您說幾句話。”
溫若璃立刻丟下時硯舟,跟著白昭野離開。
鬼使神差,時硯舟跟了過去。
虛掩的門縫裏,溫若璃摟著白昭野的腰,語氣鄭重如同誓言:“奶奶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珍惜昭野,絕不讓他掉一滴眼淚。”
白奶奶欣慰地牽起兩人的手:“好,昭野苦了這麼久,終於有依靠了。”
時硯舟站在門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夜。
媽媽病床前。
少女溫若璃也是這樣摟著他的腰,對著媽媽冰冷的遺像發誓:“阿姨放心,我不會讓硯舟受委屈的。”
一模一樣的承諾。
十年後,她給了另一個男人。
時硯舟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彌漫,才壓下翻湧的悲慟,轉身離開。
三天後,溫若璃親自來接他參加生日宴。
車上隻有她一人。
溫若璃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硯舟,生日快樂。”
她親自為他戴上戒指,又替他整理好微亂的發型,動作溫柔一如往昔。
時硯舟有片刻恍惚,最終隻回以一句疏離的“謝謝”。
溫若璃指尖一頓,心中掠過一絲異樣。
宴會廳衣香鬢影。
溫若璃很快被賓客圍住。
時硯舟獨自站在角落。
竊竊私語聲傳來:“看,他戴的是不是白先生那套珠寶的邊角料做的?”“還真是!上次白先生畫展成功,溫總送的那套才叫閃瞎眼。”
時硯舟指尖撫過頸間的冰涼,笑容苦澀。
宴會過半,溫若璃頻頻看表。
時硯舟正想詢問,大門被侍者恭敬推開。
白昭野一身定製禮服,翩然而至。
溫若璃笑著迎上去,牽起他的手:“昭野,你來了。”
白昭野瞥了時硯舟一眼,語氣倨傲:“別高興太早,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來。”
眾人臉色微變。
溫若璃卻絲毫不惱,遞給他一把銀質餐刀:“正好切蛋糕,一起?”
明明是時硯舟的生日,主角卻成了白昭野。
眾人目光複雜地投向時硯舟。
他無視那些視線,退到角落。
突然,白昭野呼吸急促,臉上泛起大片紅疹,痛苦地抓撓脖頸:“好癢,喘不過氣,蛋糕裏放了什麼?”
他話音未落,便軟倒下去。
溫若璃一把將他抱住,神色驚惶。
時硯舟想上前查看,卻撞上一雙冰冷刺骨的眼。
那裏麵是懷疑,是猜忌,是淬毒的寒冰。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撕碎。
時硯舟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溫若璃什麼也沒說,抱起白昭野疾步衝向醫院。
時硯舟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
溫若璃一把抓住醫生:“昭野怎麼樣?為什麼還不醒?”
醫生斟酌道:“白先生是嚴重過敏,已脫離危險。”
溫若璃剛鬆口氣。
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如驚雷:“但是檢查發現,白先生腎臟功能嚴重衰竭,加上這次過敏打擊,情況危急。必須盡快進行腎臟移植手術。”
溫若璃眼眶瞬間布滿紅血絲,斬釘截鐵:“他不能死!不管花多少錢!給我找到腎源!”
醫生和匆忙趕到的助理被她眼中的瘋狂震懾。
“是,溫先生。”
“是,老板。”
時硯舟靜靜聽完。
醫生走後,溫若璃痛苦地抱著頭。
像極了他當年車禍時,她在手術室外守候三天三夜的模樣。
很快,助理電話響起。
時硯舟站在一旁,清晰地聽到聽筒裏的聲音:“唯一的匹配腎源,是時秘書的妹妹,配型完全符合。”
溫若璃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猩紅雙眼,死死盯住時硯舟。
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硯舟,你妹妹在哪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