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狹小的保姆房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男人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
熟悉的軟柔找準她的唇,不容置喙地攻城掠池。意識混沌間,她下意識地推搡。
蘇靳淮感受到她的掙紮,神情驟冷,動作戛然而止。就這麼壓在裴歸綰身上,看著她。
“和我鬧脾氣?還要使性子到什麼時候?”
黑暗中她一如既往地,隻能看清男人的眼睛。她緩緩移開了視線,“沒有。”
蘇靳淮粗糙的指腹,掐住裴歸綰的下巴,逼著她看著他。少見地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不會撒謊,我相信你。但如果我幫了你,姐姐的麵子上,會過不去。”
意思就是,在他眼裏,周餘梨的麵子,比她的清白更重要。
裴歸綰點點頭,“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
蘇靳淮還想再說的話,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打量著裴歸綰的神情,卻沒有找出任何破綻。半晌,他從她身上下來。
“隻要你乖乖地聽話,我會娶你。”
她閉上了眼睛,“我知道。”
蘇靳淮出了門,她麵無表情地鬆開了,緊攥著被角的手,慢慢地抹去了眼角的濕意。
那句話,蘇靳淮說了無數遍,她也傻傻地信了無數遍。可是這次,她不想再等了。
接下來的三天,她都沒有碰見周餘梨。
蘇靳淮的神情,一天比一天陰沉。
“你們聽說了嗎?周小姐的前夫回國了。”
“啊?所以,周小姐這幾天,都是去和前夫見麵?難怪了,我說先生怎麼這兩天,氣壓低得令人害怕。”
“唉,先生的情路也真是坎坷。先是有人趕都趕不走地賴在身邊,後是有情敵出沒......”
裴歸綰握著抹布的手,緊了緊,她默默地垂下頭,轉身走開。可剛走出去沒幾步,蘇靳淮的電話打了進來。
“幫我送件外套過來,要長到腳踝的。”
“地址我已經發你手機上了。”
男人的聲音像淬了冰,簡短地交代完,甚至連等她回答的耐心都沒有,直接掛了電話。
大門在身後被關上,裴歸綰開車去到蘇靳淮,發給她的酒吧地址處。
男人的陰影在她麵前罩下,蘇靳淮伸手接過外套,頭也不回地大步往裏走,冷冷地落下五個字,“在門口等我。”
裴歸綰看著他的背影,抬腳跟了進去。
蘇靳淮站定在周餘梨身邊,不顧她前夫蹙眉的低喝,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長廊的角落,壓在了牆上。
“姐姐這是,舊情複燃了?”壓抑的聲音,帶著滾燙的怒意和克製。
他粗糙的指腹,劃過周餘梨的嘴唇,一路往下,“穿成這樣,就為了去見那個老男人?”
周餘梨的酒喝多了,她笑著勾起唇。
“是又怎樣?弟弟,你不是也騙了我?”
她驀地紅了眼眶,拚命地打著蘇靳淮。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去那個保姆的房間!”
蘇靳淮一愣,勾起唇,狠狠地吻了下去,瘋狂地唇齒糾纏間,他低笑道,“姐姐吃醋了。姐姐......心裏一直有我。”
裴歸綰跟過來,看見這一幕的瞬間,仿若有一道電流,從腳底傳遍四肢百骸。
哪怕她知道蘇靳淮的心上人,從來都不是她。可當事實赤白地擺在她麵前時,她的心臟像被人用鈍刀淩遲,痛到幾乎窒息。
周餘梨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看向她的身後。
下一秒,裴歸綰便被一股力道抵在了牆上。
一個醉醺醺的壯漢,色眼迷蒙地看著她。
“走開!”她拚命掙紮著,卻還是猶如蜉蝣撼大樹。壯漢將惡臭的嘴對準她的肌膚,她渾身發顫,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蘇靳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