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鐘頭,薛長青才好像從什麼事情中回過神來一般,向砸門砸得滿頭大汗的薛綰綰走去。
“綰綰?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薛綰綰“哼”了一聲,“剛叫你半天你也不理我,我才不跟你說話呢。”
薛長青麵露疑惑,“你什麼時候叫了我半天了?”
薛綰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意識到什麼似的,眼底立刻浮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你有了新妹妹不想理我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正在將鄉親們準備好的祭品一樣一樣從食盒中拿出來,擺到牌位前的空地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薛長青見狀,麵色不善地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隻是沒走幾步,他便突然癱倒在地。
薛綰綰一聲驚呼:“你對我哥做了什麼!”
我將最後一道紅燒肉擺放好,微微側過頭掃了一眼他們。
“他自己不敬逝者,自然會付出代價。”
“神經病!”薛綰綰正要衝上來質問我,薛長青慘白的手卻忽然抓住了她的腳腕。
薛長青的手指很冰,薛綰綰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餓......”薛長青氣若遊絲:“我好餓......”
紅繞肉的香氣就在此刻霸道地鑽進了我們所有人的鼻子裏。
薛綰綰扯開薛長青的手,幾步上前就搶走了那碗紅燒肉。
我起身擋住她,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晶瑩剔透的紅燒肉,“放下,這是祭品。”
“我看你就是心腸歹毒,我哥都餓得爬不起來了,你還不想給他東西吃!”
“你是不是嫉妒哥哥對我好,就想讓他餓肚子報複他?”
我看著她臉上充滿怨恨的神色,微微側身讓開了路:“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給薛長青吃祖宗的祭品?”
她端著碗狠狠撞了我一下:“用不著你管。”
“更何況人都死了,還能吃的出來紅燒肉是什麼味道嗎!”
薛長青一見到肉,就突然來了精神,一把搶過碗狼吞虎咽。
不過他還沒吃幾口,就突然麵色慘白,捂著胃看起來十分難受。
薛綰綰怒視著我:“你在飯裏放了什麼。”
我隻淡淡看她一眼:“我說了那是祭品。”
話音剛落,薛長青忽然劇烈嘔吐起來。
隻是他吐出來的竟不是剛剛才吃下去的飯菜,而是一張張皺皺巴巴的紙錢和大把大把的香灰。
薛綰綰看著薛長青吐出來的東西尖叫一聲。
眼看事情一步步朝著無法控製的方向滑去,我收拾出與祠堂相連的一間小屋,準備先熬過今晚再做打算。
進屋前,看著不省人事的薛長青和抖個不停地薛綰綰,我淡聲開口:
“最後奉勸一句。”
“晚上不要照鏡子。”
“不要拿祠堂裏的任何東西。”
“聽見聲音都不要回應。”
“天亮之後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說完,我轉身進了房間,把他們兄妹二人留在祠堂。
我心裏明白,薛綰綰肯定不會聽我的話。
不過老話說得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果然,到了半夜,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夜空。
“啊!!!!”